第十九回 小楼夜来香
虚竹到了大观园外,伸掌在园墙外运功一推,砖泥松垮,轻易捣出个塌洞。
他钻进园内,躲在树影花阴,鬼鬼祟祟寻到香菱所说的小院。
院内一个小巧阁楼,静寂无声,底层角房闪着昏暗烛光,二层灯火大亮,三
层则一团漆黑。
虚竹蹑到楼前,撬开角房的窗户跳进去,见尽是女子摆设,清香盈鼻,这该
是香菱的住处。他出了角房,沿梯上了二楼,潜到屋门前,从门缝向里窥视,便
觉一股甜香溢出来,心里不由说了几声「好香!」见房内空无一人,轻轻推门进
去,但见富丽堂皇,春意盎然。
迎面一幅彩画,画着一个美人在海棠下春睡,那美人国色天香,分明就是可
卿,她在这画上的神色和春宫书上的裸女极其相似;房间的榻上纱衾半展,鸳枕
斜放,香炉里飘拂缕缕轻烟。虚竹顿觉眼饧骨软,暗道:「这间屋子大约神仙也
可以住得了。」
他出房再向三楼登去,听得房间里传出细微的说话声,贴紧门缝听一女声说
道:「那药服了半年……还未见效吗?」
一个沙哑男声道:「已见些效果了,你摸着没觉有些硬了?再服些日子准让
你美死,现下我先吸吸……呵呵,越来越香了。」
女子娇滴滴哼道:「唔……爷吸尽了才好……今日服了三遍药……嗯……肚
子还是胀。」
虚竹听得又是心荡又是愤怒,咬牙切齿想了想,回到二楼闺房,撕出一条被
面蒙在脸上。然后端起墙角一只蜡烛,上楼踢开房门冲了进去,但觉脚底柔软如
棉,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充鼻一股奇特香腻。
房中的男女同声惊呼。虚竹高举烛火一瞧,见床上两个赤体惊慌分开,可卿
「啊啊」叫着躲去了床角,男子颤音叫道:「是谁?」
虚竹怒哼一声,上前揪他下来,见这位大老爷瘦骨嶙峋,头发灰白,胡须瑟
瑟抖动,正哆哆嗦嗦问道:「什……什么人?」
虚竹嗅到他口中一股菜窖腐烂之气,登时越发厌恨,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
只手掐住他脖子将他凌空拎起。大老爷挣扎着说不出话,喉咙咔咔轻响。虚竹气
哼哼道:「此时不必多说,我明日便去找你,先给你留个记号。」说着拿烛火往
他下身燎去,「兹拉拉——」一股毛发烧焦味儿。
大老爷蹬腿惊痛,翻了翻白眼,闭过气去,他身子一沉,竟把烛火扑灭。虚
竹眼前忽然漆黑,又听得可卿一声尖叫,不由心慌胆怯,丢下大老爷匆匆逃走。
虚竹出了玉香楼小院,气冲冲在月下急走。走着走着,忽见树丛里飘过一个
影子。他停步一惊,只听得树梢哗哗作响,便疑自己眼花,继续向前走了一段。
树后突然闪出一个女子,张牙舞爪向他直扑过来。
虚竹「啊——」大叫一声,心跳立停,头发直竖,惊见那女子双手挥动,竟
是降龙十八掌!虚竹一见熟习的招数,脑中立刻清醒,向后一跳,叫道:「谁!
想干什么?」
那女子并不应声,舞动双臂,径直从他面前经过,眼珠转也未转,直勾勾盯
着前方,眼底通红,身上也散发着滚滚热力,虽夜风寒重之时,也能觉出灼热逼
人。
虚竹定神一看,这披头散发的女子却是史朝云,她正露着白晃晃的胳膊和大
腿,仅着红色肚兜和绿色里裤。
虚竹惊异之极,跟着史朝云背影,见她将降龙十八掌一遍遍打过,套路极其
娴熟,却没有丝毫掌风,脚下疾走不停,在树木中绕来绕去,突然消失不见。
虚竹蹑手蹑脚寻过去,见史朝云仰面躺倒,胸口剧烈起伏,好似疲惫不堪。
虚竹这时已然想到,史朝云必是在给自己解读时,偷学了降龙十八掌。但现下为
何如此怪异,倒像中邪一般。
虚竹小心接近,见史朝云紧闭双眼,满脸通红,呼呼喘着灼灼热气,似乎体
内燃着熊熊大火。虚竹惊想:「她如此高热,不是中邪便是得了重病。」看看四
周,心里纳闷:「这么一个千金小姐,身旁怎么没人照料?」随即又有些幸灾乐
祸,色迷迷得细细打量。
史朝云本就十分秀丽,现下则如玉女怀春,脸颊娇艳胜火。虚竹唤了几声:
「史姑娘!史姑娘!」试探着在她额头轻轻落下手掌,触之滚烫。而在他一触之
下,史朝云体内盛火似乎烧得更加猛烈,扭身摆头,双手拉扯着肚兜,似乎不耐
躁热之极。
虚竹趁势帮她褪下红色肚兜,裸出一双滚热妙乳,乳头烧得分外红艳。史朝
云似乎觉得好受了些,摊开手脚,软绵绵的不再乱动。
虚竹静候一会儿,再试探着触她肌肤,摸了摸她火烫的脸颊,又轻轻握住一
只热乳。史朝云闭着双眼,任其所为,似乎毫无知晓。虚竹又惊又喜,怎肯错过
这从天而降的好事,轻轻扯脱她里裤,上下一摸,满掌火烫滑腻,毛茸茸的幽谷
里,正冒出丝丝热气。
虚竹血脉焚张,再无犹豫,迅速褪下裤头,趴下去一只胳膊肘撑住身体,一
只手扶着青筋怒张的恶茎,忙不迭拨草寻径。龟头塞紧那抹干热的秘处,突兀挤
入一团火热中,秘道异常火热狭窄,像是四处冒着岩浆。
史朝云似有所察觉,眉头越皱越紧,头开始摇来摇去。虚竹心里焦急,抓住
茎根儿持续用力,挺进了一大截,龟突被刮得极痒,又被烫得极麻。虚竹的意念
不觉凝聚到了这股子痒麻,身子忽抖个激灵,粗茎簌簌急颤起来,一股热力流入
他小腹,竟不知不觉运起了「鸡巴神功」。
史朝云蹙眉噤鼻,「唔——!」一声娇哼。虚竹吃了一惊,抖着怒茎匆匆深
插,莽撞闯到了燃烧的花心,不由得一下子抱紧火烫的娇躯,登时仿佛抱住了一
团火炭儿。
火热的胸乳熨烫着他的胸腹,火热的阴唇熏烤着他的阴囊,火热的肉壁微微
收缩,史朝云张唇又喷出一口香热。虚竹越抱越紧,龟头抵着花心也越揉越深,
竟不知不觉溢出了滑精。
虚竹忽然发觉粗茎似有些力不从心,便再次使出「鸡巴神功」,继续使自己
融在那团火烫里。粗茎这一次急颤,终将秘径抖得通畅,倏忽冒出了烫忽忽的淫
水。
虚竹觉出秘道变得滑腻,便开始缓缓抽动,见史朝云眼底的红色渐渐消退,
但目光依然空洞迷离,他不禁又生了疑惑:「她也不像是患病发热,倒像是服了
什么春药?」
其实虚竹只猜到了一半,史朝云的确不是得了重病,但也不是服了春药,而
是练功走火入魔。
史朝云那日从虚竹手中接过降龙十八掌心法,翻了两页便知是难得的武功秘
籍,因此当天没有将书归还,而是回房抄录了一份。其后并没有修炼,她给虚竹
解读时,便发现这门掌法至刚至阳,并不合女子体质。直到前些日子,庄丁阻拦
虚竹进大观园,虚竹怒而一掌打断碗口粗的树干,史朝云暗暗惊羡,回房翻出心
法硬行修练,结果阴脉日衰,阳脉日盛,待发觉不妙,身上经脉已经逆转,每每
心神迷乱,无知无觉,有如梦游一般到处游荡,今夜正巧被虚竹遇到。
此时史朝云的内力被尽数吸去,遍体淋汗,体热渐渐消退,流荧的双眸越来
越明亮,突然开口问道:「你是谁?」虚竹吃惊止住动作,慌张道:「姑娘……
我……我……」却见史朝云继续问道:「是梦么?我这是在做梦么?」虚竹大出
意外,忙接口道:「对对,你是在做梦。」
史朝云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这是梦?怎这么清楚,却又醒不了,你的
眼睛……好亮,你叫什么?」
虚竹一怔,见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嗫嚅道:「我……我是……梦郎。我是
梦郎,你是梦姑。」
史朝云微微蹙眉,轻念着:「梦姑……梦郎……」慢慢合上双眼,似乎想得
累了。
虚竹刚才被她一语惊去了极亢,此时犹如悬在半空,空落落得好生难受,忍
不住十分小心得蠕动几下。史朝云没有睁开眼睛,呼吸却有些粗重,膛道里也愈
发滑腻。虚竹又是大为疑惑,忽然想到:难道是「鸡巴神功」的缘故?这门神功
在甘宝宝和叶丽丝身上一用便灵,对这个金陵女侠想必也不会错。
虚竹念及于此,运气下沉,再用了一回「鸡巴神功」。史朝云微微一颤,稍
稍挺起了胸膛,绷直纤长玉颈,细小似无的喉结上下抖动,「嘤——」得一声,
开始不住娇哼。
虚竹见此便以为自己想得不错,于是渐渐放开手脚尽情抽添。史朝云脸上余
霞未尽,又添了浓浓春红,时不时露出一丝迷眸,接着再轻轻闭上,似乎无力从
梦中醒来。
虚竹见状越发没了顾忌,将史朝云双腿抬了起来,顶得妙乳乱摇,心里大为
得意。「哼哼!你平日里瞧我不起,偷了我的降龙十八掌,反说我是个淫贼,现
下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任我淫。」
他从玉香楼出来时,心中有如堵着铅块,此刻得了发泄,郁闷一扫而光,想
起薛蟠的那句话来:「什么绿帽子红帽子,有得屄肏就行!别人给你戴,你给别
人戴,送来送去爽得都是咱爷们……」虚竹气喘吁吁在心里叫道:「我也送你们
一顶,这么热这么紧,肯定是个红帽子。」
虚竹抱起湿润的玉股开始迅疾冲刺。史朝云越哼越急,小腿翘起轻颤,花心
里淋出一股子火烫,淋得虚竹腰眼儿一酥,连连耸动喷射,最后不怀好意地用力
抵在最深处,心里哼道:「这顶红帽子送得彻底!好不好连孩子一并送了。」
史朝云的脸颊湿淋淋贴着头发,双眼缓缓睁开,目光明亮清澈,见一个人的
背影正低头系着裤带,月光照在他赤裸的背上,清晰照出九点整齐的结疤。她的
经络本正渐渐回复正常,但迷乱的心神未及清醒,突然又迷失在一番云雨中,此
际已分不清楚眼前一切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望着那人消失在月夜下,目光又转
为迷蒙,喃喃自语:「梦郎,梦姑……」
虚竹回到自己的房中,见床上马夫人母女正合衣酣睡。他忙了半夜用过三次
「鸡巴神功」,觉疲倦涌来,趴在桌上睡到天亮。
醒后想想,昨夜史朝云的香艳几乎和当日木婉清一样。但木婉清是他的第一
个处女,最让他牵肠挂肚,想到她像马夫人一样被刀子割,蜈蚣咬,虚竹心里便
一阵阵刺痛。此时他并不敢奢望木婉清对他投桃报李,而是一心想她不要嫁给孟
宝玉。
虚竹出门向戏班人打听到大老爷的住处,不管不顾奔了过去。大老爷居处大
门紧闭,却不停有人从小门进进出出,个个神色慌张。
虚竹一问得知,大老爷昨夜中风偏瘫,此刻怕是要不行了,众人正悄悄布置
寿衣灵堂。
虚竹暗暗心惊,踌躇不定,见一辆马车停在府前,一人盈盈下车,正是那个
二奶奶凤姐。
凤姐见了虚竹,心中纳闷,应酬道:「段少侠,你来了。」虚竹点点头,走
近低声道:「我来是因为我知道大老爷的病根,不过是小楼春夜,火烧火燎,突
受惊吓而已。」
凤姐面色一怔。可卿昨夜突然出阁,然后有人把大老爷从玉香楼抬出,此事
虽然十分机密,但早有人密告凤姐,此时听虚竹一说,她心里当即明白了几分,
笑道:「段兄弟,这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吧。下人们服侍得周不周全?最近杂七杂
八的事多,晚些时候姐姐请你喝茶。」
虚竹见她语气亲热却转了话头,犹疑应道:「多谢姐姐。不过我要去老祖宗
那里,及早把一些话说清楚才好。」凤姐收起笑容,浮上冷色,道:「老祖宗也
正有话问你师父,公主姐姐她老人家的脾气你该是最清楚的。」
虚竹听她话里藏针,不由恼道:「狗急了还跳墙呢,明明是我受了欺负,到
哪里说我都不怕。」凤姐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哎呦呦!弟弟当真恼了,姐
姐这就陪你到老祖宗那儿去。」虚竹很觉意外,反倒犹豫不定。
凤姐转身登车,招手道:「来,坐姐姐车子。」虚竹听了不仅意外,更是有
些吃惊,凤姐居然叫他同乘一轿,他实不知这是孟家的规矩,还是凤姐有什么暧
昧?
二人紧紧挨着坐在车中,不知凤姐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偎在虚竹身上。虚竹
在孟家所见所闻,除了乱七八糟的吃喝玩乐,便是乱七八糟的偷情淫荡,现下见
凤姐几分示弱,他便有了几分底气,放肆定睛打量,只见凤姐眉弯柳叶,高吊两
梢,目横丹凤,神凝春波,天生一幅诱人媚态。
虚竹心中一荡,随着马车颠簸,手悄悄摸到凤姐后腰,试探着调笑:「姐姐
身上好香。」
凤姐轻轻打他了一下,嗔道:「小心被人听到笑话。」虚竹心里又是一荡,
他自小混在妓院,自然懂得女子打情骂俏,越发往凤姐身上贴去,用力嗅她衣领
里冒出的香甜。
凤姐好似不觉,看见车窗帘子有一丝缝儿,伸手拉好,皱眉道:「越来越不
像话了,快好好坐着,弄得人家好不舒服。」虚竹见她拉实了窗帘,不敢相信得
惊喜,嘻皮笑脸道:「弟弟挨着姐姐,浑身都软了。」说着故意去碰她趐胸,只
觉娇弹弹圆耸耸,登时神魂颠倒。
凤姐晕着脸,笑咪咪道:「那呆霸王送了你一对鲜嫩可口的桃子,你还有余
力吃姐姐豆腐!」虚竹听她这话已是明显调情之意,心里更加涌上惊喜,嘻嘻笑
道:「那对桃子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姐姐。」
他说话已经没了一丝遮掩,只道自己得了意外奇遇,心想:「孟家帽子满天
飞,送来送去果真容易,昨夜我送了一顶红的,看来今日还能再送一顶绿的,老
子不赔反赚。」
凤姐贴在他耳边悄悄说:「你琏兄弟在外边偷女人,姐姐也是气不过,但又
想着不过是男人一泼尿的事儿,何苦弄得鸡飞狗跳,连累合家名誉不清,你说是
不是?」
虚竹听出她言外之意,口中不应声,只想去捧她沉甸甸的乳底。凤姐紧紧捉
住他手,不让他轻易动弹,探寻得瞧着他。
虚竹急得低声叫道:「只要姐姐容我一回,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凤姐暧昧
笑道:「那昨夜的事,你告诉别人没有?」虚竹用力挣着手,焦急道:「这种事
好听么?我怎会说给别人。」凤姐一把推开他,「你不能对人乱说,否则传到我
耳里,瞧我不整治你!」
凤姐说着理了理衣服。虚竹死皮赖脸再贴过来。凤姐凤眼一立,便在此时,
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大老爷仙逝了,大老爷仙逝了……」凤姐吃了一惊,大声
叫车停下,慌道:「不好了,我要去瞧瞧。」
虚竹也没了主意,怔怔道:「姐姐这就去了?那我的事儿呢。」凤姐神色不
定:「猴急什么?等姐姐信儿。」说完急急下了车。
虚竹探出头一瞧,发现自己还在大老爷府前,心里立时清楚,凤姐根本没打
算带他去见孟老太太,而是暗中叫车夫转圈。
虚竹回到丝竹馆,刚刚进屋,身后便响起敲门声。「谁?什么事?」来人应
道:「回大爷,大老爷仙逝,三老爷命小的来,请领大爷去敬人意。」然后再无
声息,显在门口等候。
虚竹跟着小厮又回到大老爷府,在灵柩前一边鞠躬祭奠,一边在心里念着:
「你送我绿帽子,我虽然怨你,可无意害你命,你在阴曹地府莫再怨我。」
灵堂里百多个和尚正在做法事,还有数十个尼姑道姑。虚竹听旁人说起,得
知这些尼道来自府中水月庵,此庵为迎娘娘省亲所建,特地收罗了一些尼姑,那
几个带发修行的道姑却是从丫头中挑选出来的。
这些尼姑道姑大多正当妙龄,有几个觉察到虚竹色迷迷的眼光,红着脸低下
头去,其中有个道姑飞快瞄了虚竹一眼,还有一个尼姑注目瞧了他几眼。虚竹心
道:「这孟家连出家人都不安分,脸红就是动了春心。」他越发放肆地用眼光挑
逗,用力盯住一个美丽的小道姑。
这小道姑却始终肃穆庄严。虚竹打听到这个小道姑叫芳官,瞄他一眼的道姑
叫鹤仙,打量他的尼姑叫沁香。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这人祭拜过大老爷
后,悄悄走去沁香身后,伸脚碰了碰她屁股,沁香嘴角露出微笑。虚竹偷眼见了
心里暗笑:「果不其然,水月庵也是个淫窝。」
那男子接着走到虚竹面前,问明身份后,见礼自称三老爷的侄子,名唤孟芹
说道:「三叔令我来请段公子到他府中相见,说有要事相商。」
虚竹随这孟芹又去三老爷居处,路上正遇大摇大摆的薛蟠。「你奶奶的,可
害惨我了!」
薛蟠叫着捣了虚竹一拳,接着恨道:「我醉了整整一天一夜,没顾上找你,
现下要走了。你白得了鲜香美肉,总得让哥哥喝口肉汤吧。」
虚竹陪笑道:「那是,那是。自然应当!」接着问道:「哥哥今日就要赴京
吗?几时回来?」
薛蟠摇头道:「不好说,总得一年半载。你把那丫头的肉汤熬好,哥哥我回
来一准儿先喝个够。」
虚竹转身陪薛蟠来到庄门口,见已聚了花花绿绿许多人,乃是各房丫头受主
人之命来为薛家送行。众人围住两顶绣车送钱送物,薛姨妈在车前逐一答谢。薛
蟠跳上车,叫声:「好了,各位姐姐妹妹请回吧。」
薛姨妈见虚竹躲在角落不上前来,只道他心里仍在惭愧,她心里怨怒便立时
消了大半,念及往日情分,注目向虚竹点了点头。丫头袭人扶着薛姨妈上了车,
两辆车子慢慢行动起来。
虚竹没由来得长叹一声,由孟芹领着转去了三老爷府。进了东花厅,三老爷
出来客套几句,接着道明事由,竟是安排虚竹和可卿的婚事。
三老爷道:「尊师将婚事定为年后二月初二,算算距今不足三月,我们府中
方便,有些事便吩咐人直接办了。你有什么想法,现下但说无妨。」虚竹哪里有
什么话说,茫然拜谢不已。三老爷见此越发轻视,也就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虚竹告辞出来,迷迷糊糊走了一程,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停到了大观园的
高墙外。他的心绪一时间纷乱之极:自己心系木婉清,而木婉清和其他人一样,
瞧他如狗屎一般。难道自己在这里终日忍受别人轻视?难道自己和这个红杏出墙
的美人就此厮守一生?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虚竹徘徊良久,实在忍受不
住烦躁,转身直奔昨日挖得那个「狗洞」。
第二十回未痴向来痴
虚竹瞧瞧四下无人,偷偷从墙洞钻进园里。此时骄阳高照,万物都在午睡,
园内一派寂静。虚竹沿着树荫一路疾行,心情激荡之下,气息翻腾,跑着跑着不
觉每步五、六丈远。
他又惊异又欣喜,渐渐地自行体会出了一点窍门,试着运行内力,跑得越发
飞快,身子也越腾越高,到了玉香楼院前,顿住双足用力一跳,便高高跃过了院
墙,在空中便发现一个玉人独自坐在一阁藤编的秋千上,慢慢悠悠荡出了风华万
种,一时看不清其容貌,却也足以令人心神一荡。
虚竹落地后,慢慢走了过去,那玉人的容颜渐渐清晰,在冷清寂寥中娇艳不
可方物。
可卿随着秋千轻轻飘荡,一颗心也晃晃悠悠得飘忽不定,泪眼忽然看见一个
人影,这才骇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陌生男子。登时惊呼一声,软绵绵得从秋千落
下,却被那男子一把抱住。
可卿瞧着这男子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几乎晕过去,手脚冰凉,惊呆无措,从
没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只觉上下被人摸索,突地被拿住了酥乳,这才挣扎叱
道:「你是谁?放开我!」
忽想起自香菱走后,这院中除了自己再无旁人,顿时惊骇之极,不知如何是
好。
虚竹冒冒失失得了香软满怀,一声不吭,只顾扯脱她的衣服。
可卿柔弱乱挣,手酸腰软,出了一身香汗,腰间的紫花汗巾儿却给松了,罗
裙溜挂在足踝上,露出了一大截滑雪雪的白腿来,最后那玉锦小肚兜儿也被摘了
去,一对梨形美乳娇弹而出。
可卿惊羞之极,捧胸泣道:「你到底是谁?光天化日下如此羞辱人?」虚竹
见她如此惹人怜惜,情不自禁吻了吻粉腮,忽想起昨夜来,心里又生出了恨意,
一下子将丑物掏了出来。
可卿向下一乜,惊得花容失色,那东西竟然比孟大老爷的大上近倍,形状可
怖,最吓人的是生着一个巨头,咧着狰狞的大嘴,一张一合似要咬人。
可卿骇得死死挣拒,无奈双腿被分在了那人腰上,又被他紧紧箍住了白股,
只能眼巴巴看那巨头伸到了底下,霎那间蛤口塞胀欲裂。
虚竹凭一口不忿之气,不想自己竟轻易得了手,匆匆来回四五次,发觉玉门
分外狭小,里面却柔浅广阔,好像一个花葫芦,待全部塞到花涧底下,巨头突然
陷入一片紧缩翕张的深凹里。
可卿被顶着歪乱蠕颤,娇吟一声,软在虚竹手里,她被长期的喂服媚药和补
药,早成就了风流体质,虽羞恼万分,全身却已酥透。但觉那根烫乎乎的巨物刮
得花房酥美,脑中一阵迷糊,嗯嗯呼出了娇哼。
虚竹听了她的呻吟,一颗心酥得竟欲化去,突觉花房里一阵激荡,有如一股
狂风猛然袭过,一滩热呼呼的春水骤然涌出,使得巨头竟如漂泊在海上的孤舟,
随着汹涌的春潮上下翻滚,他微微吃了一惊,抽出来看个究竟,但见小巧的玉门
「啪嗒」一声紧闭,片刻后松开一丝缝隙,汩汩透明的蜜汁从缝隙里流溢不止。
虚竹大为好奇,乳白花油见得多了,如此滑腻透明的还是头回见识,手指轻
轻拨开蛤户,便见涌出一大股子温热,两只玉股便如油浸了一般,滑溜溜得再也
抱不住了。
可卿被人玩弄玉蛤,晕沉沉寻思:「这人怎似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也想
不起来,忍不住羞呢道:「你到底……是谁?怎如此……轻薄人家。」虚竹粗喘
道:「再过几天……你就是我的人,我昨夜……来过的。」
可卿闻言大吃一惊,刹那间脸烫得不知往哪儿搁,紧咬朱唇羞极欲死。虚竹
瞧她羞样,心神却为之一醉,忽地将她抱起,跳出墙外向后山跑去。
手里虽然抱着一个人,但按照刚才飞奔的经验,使得内力运转双腿,竟比刚
才跃得还要高些。可卿眼见身子腾空,双手紧紧抱住虚竹,迷迷糊糊有些分不清
是真是幻。
虚竹见有片杜鹃花海,腾跃几下跳过去,柔声喜道:「这里真是好景致。以
后我天天带你来,好不好?」
可卿惊魂未定,瞧着四周山花烂漫,不觉得点了点头,随即发觉自己失态,
登时羞涩无限。她平日每每向墙外张望,能够随意出来赏玩风光,实是她平生最
大心愿。
虚竹见她点头应允,意外惊喜之至,翻滚在茂盛花丛中,边吻边将她剥了个
如婴儿般,再次杀进玲珑玉门,反反复复探寻着花心。
可卿急躁不安,花房内愈发春波翻涌,暗抬玉股频频送上花心,心眼儿麻麻
酥酥,口中却娇昵:「嗯——!不要……人家……不要哩……」虚竹闻言更是奋
勇直前,频频狠揉那紧缩翕张的最凹处。
可卿通体欲融,快美难言,春水欲流的眼底像蒸腾起了云雾,这极美的滋味
还是头一回得到,平时大老爷从没采过这么深,只偶尔用玉具采到两三下而已,
可润凉的玉具哪比得上此刻这种火热粗壮。
虚竹也飘飘欲仙,龟头陷入一团蠕动的软肉,龟茎却被滚滚春潮激荡,这滋
味美妙之极。
他情不自禁在可卿耳边轻语:「娘子,叫我一声相公。」可卿红了脸哪里肯
叫。虚竹便只用巨头拨弄蛤口,挑逗得玉首急摇雪臀乱耸,然后突然深入进去。
可卿嘤咛一声,遍体皆酥,直痒到骨缝里。虚竹却不急着抽动,而是玩弄起
两只美乳来。
可卿眼饧骨软,鼻息烧得自己发昏,狠咬贝齿只盼能忍得住,谁知那滚烫异
常的大龟头揉开幽深处的嫩花心眼儿,清清楚楚地压在里边,抵煨着那里边的娇
嫩,磨得她心魂飘荡,撩得她春水汲汲,两只白白的脚儿在后边乱蹬乱踢,几乎
想咬这人一口,终于懒得再去多想,娇声唤出:「相……相公!」
虚竹也早忍个不住,即刻抬起玉臀尽情抽挺,回回深陷最娇软的花蕊。可卿
美不可言,欲仙欲死,忽然股心一抽,通体麻了起来。
「相公……不行……要丢……丢啦——!」她颤音娇呼,妩媚绝伦,惹得虚
竹发了狂,泄意已如排山倒海般,狠插几下,猛的绷紧,巨头死死抵揉那粒嫩花
心。花心眼儿正在一张一翕,欲丢未丢,忽被滚烫激流浇灌。可卿抻直脖子,喉
底娇呀一声,股股花浆如注排出,丢得是魂销骨蚀。
二人相拥化去。虚竹喘着急气,问道:「相公好不好?」可卿娇喘不胜,香
汗腻体,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转霎却连脖子也羞红了。虚竹胸口巨震,娇滴滴的
美人丰腴流汁,仿佛熟透的桃子,可神态却如雏儿般清纯毕露。
可卿亦痴痴迷迷,她人如笼中金雀,心却像断线的风筝,从没一刻的安稳,
在这人怀里突似有了依靠,不由喃喃道:「你真是我相公么?」虚竹亲吻道:「
过了年……我们就……成婚。」
可卿白藕似得双臂环抱住虚竹,晕着玉颊道:「你可不能……哄骗人家。」
夕阳残照下,香汗淋漓的可卿越发显得人比花娇,娇美无仑。
虚竹运气绷直粗茎,这一次,他整个人几乎跃了起来,在可卿腿心处深深疾
刺,狠刺猛挑那嫩不可言的花心儿,插得玉碎红乱蜜乳欲飞。
可卿痉挛的深处不住地排出了一股股销魂的浓浆,哆哆嗦嗦不住娇呼:「哎
呀——!丢……丢了……又丢了……相公——!」噗嗤一声,滑腻腻的透明花蜜
流得股沟皆满。
虚竹瞧着妙人儿欲仙欲死的美样,只觉天地间的至美也不过如此。在失魂落
魄间,龟头已胀至极点,急急抵住了最深处。可卿美得无以复加,忙用力将花房
收紧,把花心眼里的最嫩之物放出交接。
二人汗雨交织抵死缠绵。腻到日头西斜,可卿再也捱不过了,慵懒之极道:
「人家要……要死哩……」虚竹也感到了越来越深的凉意,不得不抱着可卿回到
玉香楼。
虚竹将可卿轻轻放在床上,见她面露哀婉,春泪盈盈,轻轻吻道:「明日我
再来看你。」
可卿伸出双臂柔柔缠住虚竹,眼角滚出一颗大大的泪珠。
虚竹跳出院墙,回望暮色小楼,见檐角窗棂被残阳染上一层灰黄,颇显落寞
凄凉。
可卿手软脚软得从床上支起,腿间不知什么时候又流出许多来,她顾不上擦
拭,拿一件衣服挡在身上,走去窗前茫然若失,突然悲伤难抑,只怕这又是一场
即刻哭醒的春梦,身下忽流出了一大股,似乎流尽了她所有力气,眼前一阵阵模
糊。
虚竹在院外见佳人眺望,心觉温馨无比,他来时的愤辱,不知不觉俱化成了
无限柔情,只恨不能立刻就和这个温婉之极的绝色佳人拜堂成亲,生儿育女,厮
守终生。
虚竹满脸柔情回到房中,香菱正给母亲的伤口涂药,见了虚竹开门进来,急
忙说道:「主子,我和娘取了衣物行李,回来见桌上多了张纸条,不知道是谁送
来的。」
虚竹到桌前拿起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茫然挠了挠后脑勺,香菱知他不
识字,说道:「这些字我倒都认得,纸上写着:」戌时怡红院「」
虚竹吃了一惊:怡红院?他心里此时有了可卿,对木婉清已不再那么刻心铭
骨,但这张纸条太过奇怪。他沉吟一会儿,出门再奔大观园。
虚竹到了怡红院,见窗上一个人影面灯而坐。他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
刘婕杼,听她说道:「你来找木师姐么?她与孟宝玉黄昏时就出去了。」虚竹闻
言气苦,说起纸条之事。
刘婕杼将他让进屋,纳闷道:「我不知此事,也许真是师姐有什么要紧事,
你且坐下等等,吃些点心。」
虚竹一天没吃东西,腹中饥饿,坐下吞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两杯茶,正想问
刘婕杼知不知道木婉清和孟宝玉去了哪里,却惊见她解开了胸前几颗衣扣,露出
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
虚竹惊异之极,张口结舌。刘婕杼突然连声尖叫。虚竹被她唬得忽地立起。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撞开,屋外不知何时已站着了许多人。
孟元春进房骂道:「好个恶贼!我家收你为婿,你仍淫性不改,胆敢非礼自
己师姐!」
虚竹想不到刘婕杼会陷害自己,见孟元春举剑逼过来,连忙挥掌迎击,却发
现力气不济,掌力虚虚得全无威力,心中又是一惊:「不好,中了道!」
虚竹掌力虽虚,但仍有呼呼掌风。孟元春等人惧他的降龙十八掌,不敢挡其
锋,任他逃到了院外。众人突然闪开一条通道,木婉清走了过来。
衣裳不整的刘婕杼扑到木婉清身上大哭。孟家子弟纷纷说道:「竟然有这等
事?是不是她们之间早就不干净了……」
孟宝玉不怀好意挑拨道:「不许对二位姑娘不敬,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木姑娘
吗?」
木婉清脸色惨白,恨极道:「禽兽不如!今日我替师父清理门户!」说完推
开刘婕杼,从旁人手里夺过一柄剑,她内力已失,剑招并无多大威力,但众人拦
住虚竹退路,刺胳膊刺腿却不攻他要害。
虚竹受了几处轻伤,但心中雪亮:「他们顾忌南唐公主,要借木婉清的手杀
我。」无奈身体酸软,须臾间险象环生,他惊悸之极,大声向木婉清叫道:「那
日万劫山庄,你就是我的人了,不信你去问钟夫人甘宝宝。」
木婉清一怔,虚竹趁此机会,从怀中掏出那方从不离身的手帕扔给她,然后
扭身冲出了重围。其他人乱喊乱叫,却不敢伤他性命。
孟宝玉心中纳闷:凤姐说她放的迷药足够软倒几头牛了,这厮如何还能够奔
跑自如?
虚竹跑出不远,身后便响起木婉清一声尖厉哭叫:「你胡说八道,今日有你
没我!」虚竹越发慌张,腿脚却越来越无力,跌跌撞撞到了后山山顶,再往前却
是黑暗无际的山崖。
虚竹叫苦不迭,刚一转身,骇然大叫一声,被急追过来的木婉清一剑刺穿了
右胸。木婉清哭喊着:「我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虚竹双手抓住了剑身,痛泪盈眶,嘶声地道:「你那里……有一个……黑庑
子……」木婉清止了哭叫,浑身一抖。虚竹打个寒战,继续道:「你不信……我
做鬼也要……再肏你……」
木婉清面容扭曲,疯了似的尖叫:「淫贼,你死—!」用力一推剑柄,将虚
竹连人带剑推下了悬崖,她兀自对着黑暗哭叫:「你胡说!你骗人!呜呜—!淫
贼!我要你死!」
虚竹听着耳边风声簌簌,望着夜空一抹薄云掠过皎洁明月,身子和意识好像
皆化成了虚空,脑海中却清晰浮起一个美丽的面庞和缓缓滑落的泪珠。「啊!师
娘……」
第二十一回平地起涟漪
虚竹眼前再次浮出一个美丽面庞,他喃喃唤道:「师娘……娘……」感到一
滴滴热泪落在脸上,并听见了一声比一声清楚地呼唤:「公子,公子……」眼前
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雪白俏脸,眉毛弯弯,竟是分别多日的阿朱!他嗅出阿朱
的细细幽香,惊喜之下又昏迷过去。
虚竹挂在峭壁伸出的树枝上,身子随寒风飘摆了一夜,幸得乾坤大挪移自行
缓缓运转,否则早已死去。到处寻他的阿朱经过应天府,闻听孟氏山庄出了事,
乔装赶来打探,趁夜潜到崖顶,顺下一条绳子,在崖壁乱丛中搜寻,直到天亮才
发现他。
见他满身血迹,僵硬冰冷,胸前插着剑,不由伤心落泪,突见他发出声音,
慢慢睁开了眼,登时转泣为喜,忙用树叶喂他露水,小心给他包好伤口,然后生
起篝火,烤上一只大鸟。
虚竹醒后吃了几小块鸟肉,胸口渐渐热乎起来,虽然无力说话,但脸上露着
微笑。
阿朱开始犯愁如何出谷,见乱木丛生,峭壁直立,远处隐隐露出半扇洞口,
要过去察看,手却被虚竹握住不放。
二人四目相对,阿朱绯红满面,撅起小嘴嗔道:「疼得时候直唤娘,才好一
点……就不老实。」
虚竹忍痛一笑,虽然浑身到处都疼,心情却是这几月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到了黄昏,虚竹已能打坐运气,痛楚减轻许多,体力也恢复不少。阿朱扶他
慢慢走去那远处山洞,往里扔块石头,大喊几声,不见异常。洞中并不幽深,但
宽敞干净。
几日后,虚竹身上各处创伤开始长出新肉,只是那贯胸的剑伤不好痊愈,过
了四十多日,才能行动无碍,前后心口旁各留下一个深深疤痕。
这日,二人准备寻路出谷,虚竹拿着木婉清刺伤他的剑,在洞中石壁上一下
一下划着。
阿朱已听他说了在孟家的经历,见此笑道:「公子在想那个木姑娘么?」
虚竹被她道破,但口上不愿承认,恨声道:「这贱人害我几乎丧命,我想她
作甚。」
阿朱抿嘴一笑,道:「你当日乘人之危,欺辱了木姑娘,她刺你一剑原也应
该。」
虚竹低头想了想,叹道:「确是如此!」旋即又笑道:「好阿朱,我若欺辱
你,你会刺我吗?」
阿朱瞪他一眼,脸红不语。
虚竹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
阿朱瞪眼大怒:「我会刺自己一剑!」
虚竹忙道:「别别别,好阿朱,我怎么会欺辱你,就是……也不会趁你不知
道。」
阿朱气急:「你还是想欺负我,我在刺自己之前,先刺你十剑!」
虚竹佯怒大叫:「小妮子,你比那贱人还凶狠!她让我带了绿帽子,你可不
许!」
阿朱哼道:「臭美!我和木姑娘又没嫁给你,关你帽子什么事?」
虚竹呵呵笑道:「这话不错,我头上那点绿,那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不过礼
尚往来,我也送了孟臭玉一顶红帽子。痛快啊,痛快!」说着举剑向石壁用力一
击,咣当一声,火星四蹦。
阿朱忍不住扑哧笑道:「你这个色公子,真真不可理喻!」说完想到适才这
声响,面色一变,惊道:「这石壁好像是空的!」
虚竹惊咦一声,不敢相信道:「是吗?」
阿朱疑惑地摸摸石壁,退后几步道:「公子,你击一掌试试,但不必勉强用
力。」
虚竹起身面向石壁,深吸口气,向前推出降龙十八掌。轰隆隆!石壁塌陷,
里面黑黢黢得不知多深。
阿朱从篝火中抽出一根燃着的树枝扔进去,见到洞内有一条向上的石梯。
二人面面相觑,点燃两只火把,走进石壁露出的大洞,顺着石梯向上走了一
会儿,尽头是个石门。这个石门又厚又重,布满了青苔。
虚竹运起乾坤大挪移,激发全身力气,试了几次才勉强拽开石门,不料眼前
仍是向上的石梯。
二人吃惊不已,不知谁造了这么大工程,仿佛要把山给掏通了。
二人沿着石梯继续向上,尽头仍是一道石门。开了这道门后,终于见到一间
宽阔的石室,室中放着十几只铺满尘土的大铁皮箱,打开箱盖一瞧,里面尽是金
银珠宝,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虚竹做梦也想不到世上能有这么多的财宝聚在一起,连声怪叫:「妙啊!真
是妙啊!武状元是不用再考了,我要开一个比丽春院还要大十倍的丽夏院、丽秋
院、丽冬院,或者合起来叫做春夏秋冬院,阿朱你说哪个名字好?」
阿朱笑道:「叫什么院,随你便吧,但此刻如何拿得了?」
虚竹摩挲着珠宝,想了想说道:「下次你再陪我来,咱们将财宝都取出去,
造一个比孟氏山庄还要大十倍的庄园,将你见过的听过的所有好玩的东西都放到
咱们庄园里,怎么样?」
阿朱嘻嘻一笑,眼露喜色,却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可不敢与你这
妓院大老板相提并论。」
二人举着火把搜遍了石室,意外发现角落里仍有一道石梯,室顶另有一道石
门。
二人登梯打开石门,又见另一石室,也见几十个大箱子。
虚竹惊喜之极:「这里还有!」
不料这些箱子里不是财宝,而尽是书籍衣物。
阿朱粗粗翻看一遍,惊疑道:「书上写得全是古怪文字,衣服样式也十分古
朴,看来像是年代很久很久了。」
虚竹见不是金银珠宝,大失所望,随手从一个箱中拿出一柄匕首,抽出鞘来
一看,匕身乌黑沉重,随意用它敲了敲铁皮箱子,不料匕身毫无声息陷进了铁皮
内。虚竹吓了一跳,拿匕首又试试其他东西,切革如纸,削铁如泥,居然锋利无
比。虚竹十分惊喜,也觉十分有趣,划来划去如切豆腐,损坏了不少衣物,当削
到一件黑色背心时,试了几次却不能损其分毫。
虚竹甚以为奇,不知这背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摸着单薄柔软,还稍稍有些
弹性。他把匕首塞进靴子里,欣喜穿上这件背心,心想:「有了这件宝贝背心,
再不用怕小贱人刺我了。」
虚竹举着火把转了一圈,再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看见室内还有石梯和石
门,便急着要上去。而阿朱却在一口箱子的箱盖上发现了一个暗格,这口箱子在
众箱中最大也最醒目,虚竹用匕首将其划破,故而露出了暗格。
虚竹再抽出匕首,将这个箱盖从左至右横着剥开。阿朱从暗格中掏出本古乐
谱,惊奇翻看起来。
虚竹接着入手摸索,又摸出了个墨绿色的圆棍,棍长二尺有余,质地温润坚
硬,似铁非铁,似玉非玉。其上从头至尾雕刻着盘龙,玉棍的一端是龙头,另一
端是龙尾,龙身有一排小孔,原来是只极其精致的玉箫。
二人不明白为什么把乐器和乐谱藏在暗格里,但想必极其珍贵。虚竹把玉箫
塞在裤腰,阿朱也把乐谱收在怀里。
二人继续登梯打开石门,照旧又是一间石室,室角照旧也有向上的石梯。但
这间石室却和前两个大不相同,室顶仿佛有片能够发光的玉璧,发出昏黄微光,
映得室内晕纹荡漾。室中央置有一张六柱支撑的玉石圆盘,周围十几丈,其上足
可以放上一辆马车。
阿朱惊叫:「好大一张桌子!」
虚竹却猜疑道:「依我看,这不是桌子,而是一张床。」
阿朱诧异道:「床?床怎会这么大,又怎会是圆的?」
虚竹笑道:「是啊!又大又圆,正是为了方便女子受人欺辱。」
阿朱想了想,猜透了一点儿,烫着脸不再追问。
原来丽春院就有这样的几张圆床,只不过这张玉床大得出奇,可以转圈躺上
十几个人。
石室四边还放有一些玉石架子,奇形怪样,似椅非椅,似凳非凳。
虚竹越瞧越奇怪:「难道这里曾是一间妓院?」
丽春院也有诸如此类的东西,只不过不是玉石做成的。
阿朱拿起架子上的一个棒状玉石,好奇地摆来弄去。
虚竹见了心中大乐,原来那是个玉制的男人阳具,其形惟妙惟肖,但阿朱哪
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见其上有个小眼儿,以为是什么古怪乐器,饶有兴趣地凑
在唇上吹了吹。
玉石架子中有个玉石桌台,台上一个玉盒,盒中一卷丝帛、五六个小瓶。阿
朱拿起一个红色瓶子在火把下念道:「阴阳和合散。」念完便觉得不对劲,再拿
起那卷丝帛一瞧,俏脸立时通红,帛上画有赤裸男女在各样椅凳上的种种姿势,
她这才知道这些玉制架子的实际用途。
虚竹一听「阴阳和合散」,瞠目大叫:「这里居然有这东西!它可害得我极
惨。」说完上前抓了两个红瓶放在怀里,再看盒中另有两个白色瓶子,拿起一瓶
问阿朱上面写着什么。
阿朱红着脸念出:「醉八仙。」
虚竹不好酒,听了一个「醉」字便没了兴趣,把白色瓶子放回。
阿朱此时一刻也不想在这堆淫具间逗留,匆匆登上石梯,忽见壁上的微光有
些波动,冷不丁向上一瞧,失声惊呼。
室顶那方昏黄玉璧上,竟然多了一双赤裸的脚,正一步一步慢慢走动,搅动
得微光粼粼闪闪。那双脚忽然停住,接着璧上又落下了一物,依稀瞧出是两片裸
臀。
二人惊异万分,那片玉璧并不是发光,而是晶莹透明。
虚竹忽然想到:莫非已经到了山顶?莫非有人在溪中戏水?他见阿朱目不转
睛瞧着那两片臀肉,笑道:「你也喜欢看人洗澡么?」
阿朱斜他一眼,嗔道:「我不仅喜欢,而且十分羡慕!」原来她在深山野外
多日,此时见人洗浴便觉自己浑身骚痒。
虚竹呵呵笑道:「好,好!公子带你去洗澡。」
二人登上石梯,推开最后一道石门,呼吸豁然清新,心里却十分吃惊,眼前
居然是间香气扑鼻的素雅绣房。
桌上燃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幽明,虚竹却觉出满目洁白,但见洁白的桌椅
,洁白的绣床,满地铺着白玉,窗棂也涂着白色,洁白的四壁有一面是洁白的纱
缦,缦隙透出芬芳的腾腾湿雾。
他恍然大悟,石室璧顶上方并不是溪水湖水,而是这纱幔后的浴水。这屋的
主人必定十分尊贵,普通人又怎会拥有如此豪华的玉石浴室。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都充满疑惑好奇。虚竹向阿朱做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
声,他自己向纱幔偷偷走去,心里暗有几分得意,猜定里面洗浴的必是女子,自
己这一瞧不知又给谁送了半顶帽子。
虚竹鬼笑着双手轻轻分开纱幔,鬼鬼祟祟从缝隙瞧去,眼睛一亮,玉石水池
中果真坐着一个赤裸女子,长发雪乳,妙人如玉。霎那间,虚竹的笑容变得僵硬
了,转而惊骇之极,眼前女子赫然是李梦如。
李梦如双手捂胸,转眼看来,虽然隔着氤氲热气,其眼色也是冰冷刺骨让虚
竹遍体生寒。
虚竹退去握住阿朱的手,话也顾不上说,拉她向房门跑去。
阿朱见他如此惊惧,不由得叫声:「公子!」脸上随之变色,抢先一步去开
门。
虚竹突觉脑后疾来凉气,回头惊见一只玉手,他不假思索向上一抓,刚好抓
住一只潮湿手腕,眉目间感到劲风刺痛,见有五个雪白指尖正顿在自己额前。这
一下兔起鹘落,那只手腕倏地从他掌中抽出,接着一个白影从他眼前闪过,就见
李梦如浑身裹着白绫,凌空舞袖向阿朱落下。
阿朱急踏「凌波微步」闪过李梦如这一击。
虚竹如梦初醒,上前一步打出「神龙摆尾」。
李梦如转身出掌隔空相对。虚竹踉跄几步险些坐倒,稳住脚步后,忙从降龙
十八掌的第一式快速打起,使出威力最大的第十八掌「亢龙有悔」。
李梦如双掌一接之下,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亢龙有悔」的刚猛劲力便
消失得无影无踪,桌上的油灯却扑地熄灭。
虚竹眼前一黑,惘然无措,觉出李梦如飘忽不定,自知已避无可避,惊骇之
极,张口大叫:「师姐饶命!」
阿朱闻声飞扑到虚竹身前。电光雷火间,李梦如的手爪插入阿朱肩膀,另一
只手掌击在阿朱背心。虚竹和阿朱同时闷哼一声,抱在一起撞门滚出。李梦如并
不追赶,双臂挥动劲风,房门啪嗒紧闭。
虚竹抱着阿朱滚了好几滚,胸口剧痛,一时不能起身,李梦如那一掌,让他
隔着阿朱身体依然如受重槌。咳嗽几声后,挣扎着扶起阿朱。
趁着月光一瞧,吓得心蹦蹦乱跳,见阿朱昏迷不醒,喷出满口鲜血。骇然瞧
瞧四周,发现所处是间道观,观门紧闭,树木阴郁。
他抱起阿朱跳墙逃去,跑着跑着,发现景致十分熟悉,忽然知道,脚下便是
大观园,而那座道观就是拢翠庵。孟家小厮曾抬他来到这里求药,当时小厮高喊
妙玉仙姑,那个仙姑并未出现,现下看来这个妙玉仙姑竟是玉罗刹李梦如。南唐
公主只告诉他,李梦如是他大师姐,却也没说李梦如就是拢翠庵的妙玉。
虚竹认清了道路,慌慌张张跑回丝竹馆,刚到自己门前,突听见房里的鞭打
声,一个男子叫道:「吞得深些,再深一些,爷就要赏给你了。」
虚竹大吃一惊,这声音倒像是孟宝玉,再仔细听听,房里传出哼哼呜呜的女
声。他心里一紧:「孟宝玉在虐待谁?马夫人?唉哟,不会是木婉清吧!他们害
我之后就无所顾忌了。」
虚竹怒从心起,把阿朱轻轻放下,从靴子抽出那把锋利匕首,无声无息割落
门闩,提脚猛踹开门。
一个提鞭的裸背男子正立在房中享受口交,听见巨响一回身,惊见一人已冲
到了眼前。而虚竹见他不是孟宝玉,也大出意外,手中匕首稍稍一顿,划向他直
挺挺的阳物。那男子未及惊呼就觉身下一凉,低头见自己没了半个阴茎,登时惊
骇之极,痛哼一声萎身栽倒。
马夫人裸着胸坐在地上,蹬着双脚往后退,惊恐地叫着:「你……你是人是
鬼?」
虚竹将阿朱抱进房,气恼道:「我当然是人!」说着将阿朱小心放到床上。
马夫人惊愕片刻,定神吁道:「原来你没死。」
这时从床底钻出一个人来,欣喜道:「主子,你还活着!」
虚竹见是香菱,也喜道:「原来你藏了起来!」
香菱张口刚要说话,听见母亲哼出一声呻吟,连忙过去助她从地上站起。
虚竹见马夫人的肩背上,旧的伤疤未愈,又添了几道新痕,气恼道:「这个
人是谁?」
香菱应道:「他是琏二爷。」
虚竹纳闷问:「哪个琏二爷?」
马夫人回道:「他叫孟琏,孟宝玉的哥哥。」
虚竹惊叱:「你怎又把他勾搭上了?」
马夫人冷笑:「你到来问我?你要了我们娘俩,却不声不语去了,丢下我们
任人欺负。」
虚竹无言以对,不再说话,低头察看着阿朱伤势,见她肩上五个血糊糊的小
洞,后背的伤处好像被鬼拍了一下,衣裳碎裂出一个清晰的黑手印。
虚竹越瞧越吃惊,见阿朱好像没了气息,不禁心中大恸,忽然想起石清给自
己疗治寒毒的方法,连忙盘坐运功,双掌抵住阿朱后心,尝试着输送功力。过了
片刻,阿朱嘤一声醒来。
虚竹大喜过望,见阿朱虚弱道:「我怀里有伤药,那个白盒子……」
阿朱说着右手动了动,却无力伸入怀中。
虚竹伸手将她怀中物事都取了出来,除了一些碎银,还有个金锁片打造得十
分精致,此外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盒里盛着些膏药。虚竹取出一些抹在阿朱肩
上,那五个血洞旁的肌肤都变成了令人惊心的黑色。虚竹又解开阿朱衣裳,将剩
余药膏尽数涂在她后背伤处。阿朱羞不可抑,伤处又剧痛,登时又晕了过去。
虚竹见她虽然昏迷,但脸色红艳,于是不再那么慌乱,轻轻将她放好,向身
旁香菱笑道:「你一直藏在床底么?」
香菱正害怕地瞧着地上的孟琏,闻言说道:「那日一早听说主子出了事,娘
就送我去了可卿主子那里,可卿主子却病得不行了。今晚是她的『七七』大祭,
我趁亮去玉香楼烧了纸,回来正在和娘说话,听见有人来了,娘就叫我藏去了床
下。」
香菱说到这里,想起躲在床下的恐惧,起身躲去马夫人怀里抽泣。
虚竹傻愣愣听香菱说完,惊愕之极叫道:「你说什么?你去玉香楼烧纸?谁
的『七七』?」
说着将香菱拉到面前,不敢相信得接着问道:「你是说可卿主子死了?」
香菱哭着点点头。
虚竹一怔,仍觉万难置信,叫道:「她好好得怎么死了?」
香菱抽噎道:「她说肚子疼,没力气,好像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不叫人
请郎中,只叫我去大老爷那里取药,可是大老爷死了,他房里什么东西都没了。
那晚可卿主子哭得好厉害,头发掉了许多,底下也……也流出许多……许多
脏东西,天亮时她人便去了。」
虚竹听得面色惨白,心头揪痛,发了一会儿呆,喃喃道:「那么个人儿……
怎就死了?」
说完深深叹了一声,忽见床单上几点血渍,却不像是阿朱留下的,他惊异用
手一抹,叫道:「哪来的血?」
马夫人和香菱都吓了一跳。虚竹忽想起香菱刚刚在床上坐过,忙拉她转过身
子,见她粉裙后一滩血渍,撩起粉裙再看,里面的小裤也是一片血红。
虚竹吃惊道:「你也叫人弄了?」
香菱又羞又怕,哭腔道:「娘!我这里……怎出血了。」
马夫人过来瞧瞧,微微笑道:「不妨事,这是你长大了。」
虚竹松了口气,恍然道:「哦!她来了月红,可吓了我一跳。」
香菱惊讶道:「什么是月红?」
马夫人搂过香菱,道:「别怕,跟娘过来。」
过会功夫,母女从里屋出来,香菱换了一身衣服,羞涩不已,好似一下子成
熟了许多。
虚竹心中为之一动,从腰间拿出那只藏在地室的玉箫,递与香菱道:「你长
大了,公子送你件礼物。」
香菱怯怯接过,她虽不懂吹箫,但见这只玉箫十分精致,不禁露出欢喜。
虚竹转头再看阿朱,见她没有醒来迹象,不禁忧心忡忡。
香菱问道:「这位姐姐是谁?」
虚竹道:「你以后就叫她阿朱姐姐。」
马夫人在旁听了,疑惑道:「阿朱?不会是乔峰身边的那个阿朱吧?」
虚竹点点头,道声:「正是!」
马夫人一怔,吃惊道:「你还真有些莫名其妙的本事,既与乔峰做了兄弟,
又要了他身边的女人,看来乔峰实也高明不到哪去。」
说到此处,马夫人神色转黯,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马大元发现她早非完璧,惊气之下,摔门而去,从此专心帮务,升任了
副帮主。而马夫人独守空房,却渐渐恋上了乔峰,秋波暗送,情意盈盈。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乔峰对她从来不假颜色,甚至都不正眼瞧她。马夫
人愤恨不已,又不甘寂寞,最终和执法长老勾搭成奸。二人奸情被马大元有所察
觉,执法长老便抢先下手杀了马大元,为了掩盖马大元之死,二人又设谋嫁祸乔
峰,揭其身世使其身败名裂。
香菱这时惊恐道:「主子,孟二爷流了好多血,他是不是死了?」
虚竹哼道:「他死了最好,你们不用怕,我总要带你们离开这鬼地方。」
香菱未失孩子心性,一惊之后,不由喜道:「好啊,我从未去过外面。」
虚竹想了想,问道:「我那两个师姐现下如何?」
香菱摇摇头:「这我不知。」
马夫人接道:「我听说那个木姑娘一直苦着脸,孟宝玉现在整日哄她,但孟
家爷们一个比一个乖戾,总有你那师姐受罪的时候。」
虚竹闷闷寻思一会儿,忽然起身道:「你们仔细照看好阿朱,她若醒来,你
们给她换身衣服。我去去就回。」
马夫人笑道:「你还敢去非礼师姐吗?」
虚竹没应她的话,继续道:「你们把随身东西也收拾好,待我回来咱们就出
去。」
马夫人叹了一声,笑道:「你带菱儿走吧。我还能去哪儿?天下到处都有丐
帮的臭叫花子。」
虚竹叫道:「我带你们去京城,要是皇上肯收留,谁敢拿你怎么样!」
马夫人疑惑问道:「京城?皇上?」见虚竹不像是在说笑,她登时惊呆了双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