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三十五章 一走进县委大院,嘉良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县委大楼前停了不少检察院和公安局的警车,大门口有不少身着警服的公安人员。这些人跑到县委大院做什么来了呢?嘉良嘴里嘀咕着,一瞬间,嘉良就觉得心里忽悠一下子,好在他没做过亏心的事,所以,心里还是很平静。还没等嘉良来得及往深里想,他的车已经进了大楼的门厅。还没等车停稳,包大海的秘书常建国就从大门里快步走出来拉开了车门。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常建国不但是包大海的秘书,而且还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他给开车,嘉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正在恍惚犹疑的瞬间,常建国面带笑容地说:“许书记,包书记正在第一会议室等您呢。”
嘉良笑着看着他说:“常主任,我怎么敢劳你的大驾给我开车门呢?”
常建国也笑着说:“包书记让我下来迎迎你,正好赶上你的车停下,我就替你开了车门。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么!”
“你小子少跟我扯。”嘉良用一种玩笑的语言对他说道。然后就跟着他走进了楼里。
从上岭到古岩大约需要四十分钟的行程,按理说,县委在发完通知后正常都在一个小时后开会。这次嘉良正好在县城,赶到县委第一会议室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但小小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县委常委中除了常务副县长刘一夫在外考察没到之外,其余的人都到场了,而且个个都表情严肃,严肃到让人压抑的地步。会议室里不光是县委的常委,还有很多人,坐在包大海身边的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袁永泉,紧挨着袁永泉的市反贪局副局长老周,另外还有县人大副主任老钱(主任由包大海兼)、县纪委调查科的戚科长,县反贪局的寇天民局长、钟副局长,还有市纪委和市反贪局的的几名工作人员。嘉良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整整坐了一会议室。
看见嘉良从外边进来,包大海失去往日的热情,冲着下边的一张椅子哝哝嘴,意思是让嘉良坐下来。
看见这种架势,嘉良没敢吭声,疑虑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包大海不经意地扫了嘉良一眼,冲着其他人征求意见似的,说:“我先说了。”
袁永泉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了。
包大海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众所周知,许嘉良同志到上岭上任之后,政通仁和,百废具兴,给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实事,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是有目共睹、千真万确的。但是,有了业绩,有了成绩,就不代表犯了错误不追究。我党的原则是功归功,过归过,功不能代替过,过不能抹去功。鉴于许嘉良同志的突出贡献,鉴于有关同志对嘉良同志腐败问题的检举揭发,古岩县人大常委会特别会议根据市委和县委的建议,已经开会表决,研究决定临时免去许嘉良同志上岭乡党委书记一职,全面配合市、县纪委、县反贪局联合调查组的工作。”
听完包大海的宣读,嘉良整个大脑“轰”的一声,立刻处于一片空白混沌的状态。他真不敢相信包书记说的是真的,他也真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包书记说有人检举自己腐败,他真不清楚自己腐败在哪里,如果公款吃喝、下馆子、进舞厅就是腐败,那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腐败或者正在腐败。他真不清楚是什么人在检举揭发自己。
约过了能有一两分钟的样子,嘉良才从一种迷惘混乱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他感觉自己没有事,所以还很镇定地看着包大海,但声音有些发颤,说:“包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包大海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道:“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你是清白,调查组一定会还你清白。”说完,手一挥,道:“散会。”
屋里人陆续散了出去。反贪局的人过来没收了他的手机,把他带了出去,坐上警车,向反贪局开去。
就在嘉良接受调查的同时,在另一间办公室沈青也正在接受同样的调查。
检举揭发他们的就是上岭乡计划办的那个叫刘涛的副主任,也就是在沈青的关照下于上年提拔的副主任。
在康小薇调任宣传委员之后,计划办原来的老周接任了康小薇的位置。忽然有一天,老周找到嘉良,主动要求给自己配个副手,说自己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想找个副手帮帮忙。
嘉良考虑也是,计划办的工作的确很烦琐。他也看到老周做起工作很吃力,就同意了老周的提议,于是让老周推荐副主任的人选,老周就推荐了刘涛。
嘉良知道刘涛有酗酒的毛病,本不想提拔刘涛。但老周罗列了刘涛一大堆的好处,再加上别的干部在旁帮腔,嘉良就同意了。
这小子刚上任的时候,的确积极了一阵子。但时间不长,又放任自流起来,开始酗酒闹事,而且是变本加厉,每次喝完酒,都借着酒劲发泄不满,说自己空有凌云壮志,却没有识千里马的伯乐。说自己的才能最起码得做个乡镇长或者书记之类的,现在却只是个计划办的副主任。那阵势好象自己真还是个人物。
有一次,在他值班的当口竟然带着几个值班人员喝酒,而且是喝的人事不醒,县里来人查班的时候,他还沉浸在酒的狂欢中。
县里的人批评了他,他还不服气,借酒发疯,把检查的人臭骂了一顿,而且吐的满院狼籍。
嘉良知道后很生气,他不知道刘涛是在沈青的关照下提拔起来,立刻就撤了他副主任的职。刘涛才慌了手脚,找了好多人向嘉良求情,嘉良都没答应。
他又找到刘艳,让刘艳去找沈青,他感觉自己是花了钱,这钱不能白花,你许嘉良不能拿了钱只让我做不到半年的副主任吧。
没想到,刘艳不仅没去找沈青,反而怂恿刘涛去告嘉良,告嘉良收受贿赂,告嘉良作风不正。刘涛开始很恐惧,怕弄不好出事。但最终禁不住刘艳的怂恿
刘艳拍着胸脯告诉刘涛,说只要刘涛出面告嘉良,她担保刘涛不会出事。另外,她又交给刘涛大量告倒嘉良的证据,包括当初送钱给沈青是暗自录的音,而且还给了刘涛五万元人民币,说是刘涛的活动经费。
刘涛还是不放心,说:“姐啊,你不会坑我吧?嘉良可是党委书记啊,我们能告赢吗?”
刘艳为了消除刘涛的顾虑,把老底都给交出来了,说扳倒嘉良不是自己的意思,是市反贪局局长齐三太的意思,而且告诉刘涛,在背后还有很多在支持他,但她没说颜克南,她必须保护好颜克南。他也怕告不倒嘉良,那样的话,嘉良一定不会放过告他的人的。
另外,刘艳还在刘涛面前承诺,只要告倒嘉良,不论谁做书记,她一定帮忙让他做部门的负责人。
这样,刘涛才放心的收下证据和钱。
沈青怎么也没想大她认为是最好的姐妹会出卖她,她还为自己拥有了这样一位知心朋友而庆幸。
其实,刘艳当初找她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把她拉下水,好对付她,通过对付沈青来对付嘉良,来扳倒嘉良。因为,她是颜克南的情妇,嘉良对付颜克南也就是对付了她,嘉良断了颜克南的财路,也就是断了她的财路,她怎能不恼。所以,颜克南从齐三太那回来把计划跟她一说,她二话没说就找上了沈青,而且很快就把沈青来下了水。看着沈青一次又一次收受经她介绍的人的贿赂的时候,她心里乐开了花,而且她做了详细的记录。这一切,沈青都蒙在鼓里罢了。
证据终于被他们拿到了手,机会也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就是借她远房弟弟刘涛的手来检举揭发沈青,再进而检举揭发嘉良。这样,她和颜克南还不用出面,谁也不会怀疑他们,他们坐享其成。她给刘涛的证据不仅有沈青收受贿赂的证据,还有嘉良二哥许嘉彬以前收受沙石场老板钱财的证据。
当初,齐三太趴在颜克南耳朵边的话就是告诉他扳倒嘉良的策略,让他回来收集嘉良违法的证据,当时他还为难的说不好收集证据。齐三太去讳莫如深的告诉他,收集不到可以制造吗?他不由的在心里暗暗咒骂齐三太的老奸巨滑。回来后,他们就设计了这个天衣无缝的陷阱。
刘涛先把检举揭发的材料送到县反贪局的。县反贪局的寇天民局长很重视这个案子,他不相信嘉良会是这样的人,但职业习惯决定他必须查处。另外,他只是个反贪局局长,像查处嘉良这样的乡镇一把手必须有县委书记的手谕。他接到揭发材料当天就向县委书记包大海做了汇报,包大海也是相信嘉良的,所以,他们两个商量了大半天,最后决定,瞒而不发。并且,在不同场合都旁敲侧击的提醒了嘉良几次,嘉良或许没想到在自己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始终没在意。
刘涛等不下去了,颜克南和刘艳也等不下去。在颜克南的授意下,刘涛不住的往反贪局跑。而且,他们也知道,刘涛一个人掀不起巨浪,他们又鼓动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让他们夸大宣传,参加到告状的队伍中去。他们有的直接检举,有的以匿名信的形式反映。人多了,时间长了,包大海和寇天民发现再也每法瞒下去了,正准备和嘉良好好谈谈,市纪委和市反贪局却联合组成调查组下来了。
原来,刘涛看在县反贪局反映的作用不大,已经把检举揭发嘉良和沈青的材料直接送到了市纪委和市反贪局。齐三太在接到揭发材料后立刻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马上向市纪委做了汇报,而且,在市纪委书记面前表态,对嘉良的案子要坚决查处。并立刻协调纪委成立了调查组,就在调查组开赴古岩的时候,他提出了回避,让市反贪局督察科科长周其任组长,这个周其是他从古苍县带过来的,是他的死党,他相信周其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调查组来到上岭后就控制了沈青,他们接受的齐三太的建议。必须从沈青身上打开突破口。
包大海看局势知道自己不好出面说话。但寇天民可以说,但他也不能明说。他瞅调查组都不在意的时候,给嘉良打了电话,想给嘉良一点提示。但在电话中他也不敢明说,怕事后惹麻烦,他和嘉良打的是哑语。嘉良那两天正在工地上,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揣摩老朋友的哑语,以至于被关进反贪局,他还不知道哪头逢集。
沈青见到调查组之后,就知道什么都完了,特别从她家里搜出钱和存折后,她知道全完了。但她还是一口咬定,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与嘉良没关。调查组初战告捷,他们怎么肯罢休,他们想乘胜追击,立刻传嘉良。妻子受贿近百万,丈夫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让谁也不会相信。在他们的心目中,沈青受贿一定有嘉良的授意和默许。就连包大海和寇天民听说沈青受贿近百万也都傻了眼,他们对嘉良的态度也开始明显的发生变化。
从沈青这打开了突破口,调查组感觉是调查嘉良的时候了,于是向市纪委和市反贪局做了汇报,市纪委和市反贪局立刻责令古岩县县委、县纪委、县反贪局全面配合调查组做好关于上岭乡党委书记许嘉良收受贿赂的调查取证工作。
包大海和寇天民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同意全面调查嘉良和许嘉彬。按市纪委的意见是要“双规”嘉良的,但包大海不同意“双规”,他请求对嘉良实施调查。让他没想到的是,李长安却站出来反对他,说任何人都不应该有特权,说调查嘉良同志也就是保护嘉良同志,只要嘉良没问题,还怕什么“调查”吗?他要求对嘉良实行“双规”,真正落实嘉良的问题,也给所有的党员干部敲响一起反腐败的警钟。
在多方争论未果的情况下,县委、县政府、市调查组、县纪委和县反贪局都做出了让步,县政府同意对嘉良不实行“双规”,但要临时免去嘉良上岭乡党委书记的职务,由秋国柱临时主持上岭乡的工作。包大海没办法,只好同意。
所以,当天就借开会的时间把嘉良送进了反贪局进行全面调查。嘉良被控制不久,许嘉彬也被传到了反贪局。
这一切也就在半天之间发生了,所以,事前除了包大海等极少数人,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嘉良因为贪污受贿被依法“逮捕”(其实不是逮捕)的消息立刻像十二级的地震一样引起了轰动。而且说什么的都有的,有的说嘉良贪污受贿几百万,光在沂安的毫宅就有三处,有的说嘉良道貌岸然,面似和善,但背地里生活腐化,品德败坏,吃喝嫖赌,样样都做,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在什么什么地方,看见嘉良和一个风尘女子勾肩搭背,行动暧昧,还有的说,嘉良做书记靠的不是本事,靠的是送礼行贿,……总之,嘉良在他们的心目中一钱不值。
这些风其实是一部分人放出来的,而且他们还正在积极的行动收集嘉良腐败的证据,鼓动仇视嘉良的人站出来致嘉良于死地。
这部分人中以颜克南和刘运动为主。他们就纠集了那伙沙石场的老板,拿着从各方面收集中的证据不住的找调查组,找市反贪局,找齐三太,让齐三太为他们做主。
包大海和寇天民本来是保嘉良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斟酌行事。虽然民心不可违,但事实又摆在眼前,沈青的确收受了近百万的贿赂,这是不争的事实。同时,证据也证明嘉良的二哥嘉彬也曾经从上岭的沙石场拿了不少的好处,许嘉彬也承认自己拿了这些好处。
不仅是他们,就连嘉良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妻子受贿近百万,二哥打着自己的幌子收受好处,做为丈夫,做为弟弟,他不能没责任。开始的嘉良还心态平和,尽力替自己解脱,但当所有的因素都不利于他时,他也不再做任何解释。他知道自己解释也没用,他准备接受命运对自己的惩罚,接受法律对自己的制裁。他恨二哥,他更恨沈青,恨他们不争气。惹出这么大的娄子。
就在嘉良心灰意冷,万念具灰,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的时候。却又好多人在为他奔波。首先是上岭乡的父老乡亲,他们的眼睛是明亮的,他们不相信嘉良会犯罪,他们不相信嘉良会是那样的人,在嘉良被监禁的第二天,上岭乡的干部群众、政府工作人员、学校的老师和来上岭投资的开发商几乎全部行动起来了,他们联合签名,向古岩县县委做担保,说嘉良是好干部,让县委县政府必须相信嘉良,给嘉良一个清白。
嘉良出事,静心一点不知道,把忆忆送到少年宫钢琴班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看书是她养成的习惯,甚至是在嘉良的熏陶之下养成好习惯。她读的是路遥的《人生》,她已经完全融入书的情节中,她感觉自己就是刘巧珍,爱了,恨了,却得不到所爱的人,但她不恨嘉良,她也不恨爹娘,她也不恨所有干涉、阻绝她的人,她恨的是她自己,她恨的是自己的命不好,她恨的是上天对她的不公。她本来应该属于嘉良,而且已经属于了嘉良,但他们却有缘无分,最终没能结合。多少次机会都是自己错失良机,所以,她认命。她也感谢命,命运让她曾经拥有了一个好男人,好男人虽然最终不属于她的。现在正有一个好男人在苦苦追求自己,这个人就是江大明,她对他谈不上爱,也谈不上不爱,但她感激他。是他六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虽然她没向他承诺什么,但他一直陪伴她。
她和江大明六年前在省城认识的。
八年前,周克强的死对她是致命的打击,她伤心欲绝,她怀着无限的愧疚和悲痛离开了古岩,离开了最爱的人,来到了省城。此时的她,一个人在省城举目无亲,她才真正感觉到家的温馨,但家已经给她带来太多的伤心,她不想回家,她也不想与家联系,她靠给人家做钟点工来维持生活。忆忆出生后,她生活的更加艰难。就在这时候,江大明出现了。
她和江大命是在忆忆出生一年后认识的。
随着忆忆的降临,她生活更加艰难,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办法,她连修养都没来得及,雇个保姆照顾孩子,就到省报社帮忙抄袭文书,她只能靠加班加点来维持生活。
做了母亲的静心,更加丰满成熟,更加有女人味。怀着不同目的的男人总在她身边转,总喜欢动手动脚的赚小便宜。寄人篱下,她只能忍气吞声,一味的容忍并没换来他们的同情,反而滋长了他们嚣张气焰。
一个秋风萧瑟的下午,报社的人都下班了,她还有材料没抄完,需要加班。办公室里只有她和那个长相委琐的发行部副主任,发行部副主任不住的用言语挑逗她,她装做没听见,继续工作着。发行部副主任色蛋包天,竟然把他摁在桌子上,她拼命的反抗,大声的求救,凄厉的求救声惊动了来报社取东西的江大明。江大明闻讯赶了过来,把委琐的发行部副主任狠揍了一顿,让她免受了坏人的欺凌。
她很感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于感激,她要请江大明吃饭,表示感谢。江大明没有拒绝,他们去了离报社不远的一家酒吧,江大明喝啤酒,她喝饮料,她清楚在陌生男人面前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喝酒不失是一种保护手段。
江大明是省报的大牌记者,她知道。能以这样近的距离和江大明接触,她很荣幸。他们边喝边聊,聊了很多,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他们聊的很尽兴。通过聊天,她发现江大明很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大牌记者的架子。江大明也发现眼前的女孩子不只是摆在房屋里供装饰的花瓶,她见解独特,文才奇好,应该是搞通讯报道的好苗子。
吃完饭,江大明还是不放心,又把她送到她租用的小屋。
第二天,在江大明的帮助下,报社给她换了一份既轻松又挣钱的工作,让她做自己的助手,协助他搞通讯报道。
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静心了解到,江大明也出身农村,在上学的时候有个恋人,他们爱到水深火热的地步,但就在毕业的前夕,他的恋人背叛了爱的初衷,投入到一个大款的怀抱,与大款到南方发展去了。
爱情的背叛并没击垮他坚强的意志,凭借个人出色的文才,他应聘到省报做通讯报道。到报社不到半年就崭露头角,成了出色的记者。出了名的江大明并没有向绝大多数大牌记者那样吃回扣、摆谱、拿架子,他还是那样的谦逊,对事业还是那样的执著。
特别在他冒着生命危险装扮成程序管理员应聘到鸿华有限公司做卧底,揭露鸿华公司欺骗群众,非法溶资,诈骗国家和人民的钱财之后,一跃成为震惊省内外的大牌记者。
在工作中,他们接下了深厚的友谊。这友谊一处就是六年。这六年,江大明一直没找女朋友。
当然,静心也没再交男朋友。静心不交男朋友,是为了忆忆。她爱忆忆,她不想给忆忆任何伤害,即使是自己有再大的痛苦,她都无所谓,只要忆忆能幸福,只要忆忆不受到伤害。
江大明不找女朋友是因为静心,在共同的帮助中,他发现他爱上了静心。但第一次爱情的失败,让他没有勇气向他心目中的女神表白。他怕静心拒绝,所有这份爱,这份感情他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虽然六年来,不少的女人主动的找到他,但是没有一个能打动他心的,他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静心身上。虽然他知道静心有过去,而且有了孩子。但他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包容她的一切。
感情积聚到一定的时候就一定要爆发。六年过去,他终于再也无法压抑住爱情的烈焰。借着一次喝酒的机会,他向静心做了表白。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爱情,静心选择的是逃避。她感激江大明,说良心话,她也爱上江大明,但她不得不接受命运对她的宣判。自己有过去,而且有孩子,江大明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但毕竟是单身。江大明不顾忌,他家庭呢?他父母呢?他的亲戚朋友又会怎样看待江大明呢?还有忆忆,忆忆又能接受江大明吗?江大明又能接受忆忆吗?
诸多的问题让她选择了逃避。她知道逃避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的离开江大明。长疼不如短疼,第二天她借江大明外出采访的机会向报社递交了辞呈,一个人回到了古岩。
正巧,高树林爷俩也从外边赶回来了。这爷俩在外边终于体会到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生意没做好,反而把原先仅剩的家底都赔了进去,人家是告老还乡,他们是灰溜溜的溜回故里。回到家的高树林感觉自己欠女儿的太多,但他还是有个卑鄙想法,他让静心带着忆忆去找嘉良,让嘉良认忆忆。嘉良认了忆忆就相当于承认了忆忆的合法地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忆忆的姥爷,自己也就有了在上岭乡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静心不同意,她不想打破嘉良正常的生活,她也不想破坏嘉良的家庭,她断然拒绝了爹的请求。
高静敢经过几年的锻造,心思全变了。他变的比以前懂事,变的识大体、顾大局了,把任何问题都看的很淡然。他站在了妹妹一头,支持静心。
在兄妹俩的劝说下,高树林打消了想法。
但静心不放心,她不想让嘉良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她乞求爹和哥哥答应自己,别把自己回来的消息说出去。高静敢爽快的答应了妹妹的请求,高树林是在叹息中答应的。
为了让村里人也不知道,静心来到了古岩,住在叔叔的老宅子里。静安在省城读书,又分到了省刑侦大队,所以,老宅子一直闲着。静心来这里的目的一是想不让村里知道她回来,二是想给忆忆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还有一点,县城信息发达,更便于她了解嘉良的信息,虽然她对嘉良不抱有任何想法,但她在心里却永远无法把嘉良忘掉。
回到古岩后,静心经常去曾经和嘉良约会的地方散步,一是思念,二是希望能在那遇见嘉良。就在那天晚上,她去了滨河路,嘉良也去了滨河路,但他们却没有相遇。
江大明采访回来,听说静心不辞而别,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剜了一下,挪动的脚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感到空前的失落。他交代完任务就向报社告假,要去古岩找静心。他知道静心是古岩人。
正巧,张辉也通过各种关系想请省报的记者为自己的脸面贴金。他就公为私用,借机来了古岩。来古岩之后,他才知道采访的是陵山开发的事,采访的重要人物是一个叫许嘉良的乡镇党委书记。他听到这个名字很熟,直到山上才想起这个许嘉良就是占有了静心又抛弃了静心,让静心伤心欲绝的人。
出于报复,出于嫉妒,也出于记者的良知,他提了一个敏感、自认为让嘉良难堪的问题。没想到他一向鄙视的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竟然也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三言两语就把问题给解决了,而且给自己迎来雷鸣般的掌声。他虽然没再发问,但他在心底还是很讨厌这些悻悻作势的地方官员,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人除了会贪污受贿,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他懒得与他们交往。晚上,嘉良要宴请来宾的时候,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工地,他去了山里囤,他找到高树林。
对于江大明,高树林也有所耳闻,是听在省城的侄女高静安说的。他们一家人很热忱的接待了江大明,并告诉了静心的下落。
知道了静心的下落,他急忙告别高树林一家人向县城赶去。路上,他听到了同车的旅客对嘉良的赞赏,他开始对嘉良的态度有所改观。
江大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静心非常感动,不光静心,忆忆也非常高兴,她喜欢江叔叔,她闹着让妈妈和江叔叔一起陪自己出来转转。也许是为了忆忆,她答应了江大明,和江大明一起来到滨河路。就在滨河路上,他们遇见了嘉良,以至于嘉良误会他们是夫妻。闹出了山上祝福的闹剧,但江大明还是非常感激的。但当嘉良要求宴请他的时候,他以回省城为由拒绝了。
其实,他根本没回省城,他而是暗暗的继续搞自己的采访,他采访的都是老百姓,通过老百姓对嘉良的评价,他彻底地改变了对嘉良的看法。特别听说嘉良不畏权贵,冲破层层阻挠关闭了沙石场的事,他被嘉良彻底折服了,他回去后就以《时代的楷模,新时代的焦裕禄》为主标题,以《不畏权贵,为民请命》为眉标,以《记古岩县上令乡党委书记许嘉良》为副标题在省报上写了一份通讯报道。这可以说是他正面报道的第一个人物。另外,他还写了几篇报告文学,都是关于嘉良治理环境,搞旅游开发,造福于民的事。但每篇文章中都洋溢着对嘉良的歌颂与赞誉。
江大明本来是让静心回省城,但静心没回去,她又一次拒绝了江大明的示爱。她继续留在了古岩。
正好省报在沂安设个分站,江大明主动要到分站来,看见江大明已经下了决心,报社也就同意了。
江大明到分站是有目的,一是继续研究许嘉良,二是想搞一个更大的新闻,他早就听说下边官场的黑暗,官匪勾结,官员充当黑社会的保护伞,他就想以此为题材,揭露基层干部的堕落腐化,用来引起中央的重视。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接近静心,软化静心,让静心接受自己。
现在,他几个目的都已经步入正规,嘉良他研究的差不多了,基层官场的黑暗初见端倪,静心也好象逐渐接受了自己,只不过还没承诺罢了。
第三十六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三十六章 江大明知道嘉良出事是在嘉良出事的第二天,他是听圈内的朋友说的。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嘉良会贪污受贿,纵容亲属收受钱财。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必须面对。并且,他也开始怀疑嘉良来,因为贪官伪装清廉蒙蔽老百姓的事太多了,他采访的就不下十人,有的人伪装的比嘉良还清廉。他决定以此为素材做个专访。
他赶到古岩县反贪局的时候,调查组开始不给他进,当他亮出记者证的时候,值班人员马上跑进去向领导做了汇报。调查组组长周其听说省报大牌记者来了,立刻迎了出来,把江大明让到办公室,又是倒茶又是敬烟的。
对于周其之流的干部,江大明一向是很鄙视的,他不想和他多说,他应付了几句就提出来要见嘉良。周其面露难色,说道:“江站长啊,你不知道,许嘉良的事还没落实清楚,我们可不敢让您随意接近他。见他也行,得领导同意。”
江大明知道这是他们的托词,而且也是实情。一般象嘉良这样还没落实清楚的嫌疑人员,是不能随便让人探视的,是记者也不可以,除非有特殊审批。他客套了几句,随便的询问了一些调查组收集到的情况。但是周其守口如瓶,什么信息都没透漏。江大明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告辞。
出了反贪局,他先给静心去了个电话,说要见她。挂了电话,就向高树国的老宅子赶去。
静心正沉醉在小说的情节中,电话响了。
拿起听筒,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嗓音有些沙哑,给人一种沧桑感。
电话挂了时间不久,就听到汽车的鸣镝声。静心知道江大明到了,她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跳动起来。对于江大明她不知道是欢迎还是不欢迎,欢迎?她又能向江大明承诺什么呢?不欢迎?她又渴望他的出现。
大门打开后,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伸出宽大的手,很轻很轻的握了握她细软的手,双眼充满激情凝视着她,那眼神像火焰一样热烈,几乎要把她融化。她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她已经不再是少女,似乎失去了羞涩的权利,但在江大明面前她却莫名其妙的羞涩起来。她心跳加速,慌乱地把他让进院子,轻声问道:“今天怎么有空?”
江大明笑着答道:“今天怎么不能来?”说完,睁大了双眼继续绅审视着她。
她转过身子,他的声音在她耳旁幽幽响起:“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她一阵激动,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但她没有,她忧伤的说道:“大明,别这样说,好吗?我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安安静静地带着忆忆两个人生活。我真的不再想别的,请你忘记我,好吗?”
他靠近她,温柔的说道:“静心,我不逼你。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会真心的照顾好忆忆,请你相信我。当然,你也不用急着答应我,我会等,等你相信我,等忆忆能接受我之后再答应我。”
她的心被他的话猛烈的打动了。一阵温暖的情感慢慢地漫过她的心头,但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情感,必须坚持住。
她默默地坐到椅子上,江大明也取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他们沉默了一阵子。江大明抬起头,说:“静心,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希望你能挺住。”
静心道:“什么事?你说吧,我能挺住。”
“嘉良,嘉良他……”江大明嗫嚅着。
“嘉良怎么了?”静心关切的追问道。
看见心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关切的神情,江大明内心非常的酸楚,但他不能表现出那种小家子气。他继续说道:“嘉良出事了,听说是收受贿赂,纵容亲人非法收受他人钱财,还有……还有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
“不可能……”她粗暴的打断江大明的话,陌生的盯着江大明,她误会了江大明,以为江大明因为得不到自己而由爱生恨,从而迁怒于嘉良,编出无中生有的假话,让自己离开嘉良,忘记嘉良,她忽然感觉眼前的江大明是那样的可憎、可恶,她在心里庆幸自己没答应江大明。她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冤枉了江大明。
江大明看出静心的变化,看出静心的疑虑。急忙解释道:“你别急,真的,我刚从你们县反贪局过来。嘉良,嘉良他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组的审查。”
静心这才知道江大明说的是真的,自己冤枉了人家,心中升起一丝歉意,但马上又被对嘉良的关心而取代。内心再也无法平静,象棉絮一样混乱,痛苦到了极点。但她在江大明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虽然她没有向江大明承诺什么,但毕竟嘉良有妻子,有孩子,自己对嘉良的关心又能算什么呢?算爱情吗?自己又不是嘉良的妻子,现在连情人都不是。亲人?也不是?友情?算友情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她和嘉良的关系又高于友情,他们有夫妻之实,而且她有了嘉良的孩子,伤害了嘉良就等于伤害了自己,甚至比伤害她自己还让她牵肠挂肚。
江大明能看出来静心内心的痛苦,静心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他一直深爱着眼前的女人,虽然静心没有向他承诺什么,但他仍然是义无返顾执著的追求着静心,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顿开。现在,静心只所以没答应自己,是因为嘉良横在他们中间。从这点讲,他希望嘉良出事。但他是善良的记者,记者的良知让他不能这样做,他努力的安慰静心:“静心,别慌,我相信嘉良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其实,他也不敢肯定嘉良是无辜的,他只是为了安慰静心。
静心知道官场争斗的残酷,他也知道嘉良生性善良。这些年,她最担心的就是嘉良的秉性,现在,嘉良真的出事,按说,她与嘉良没有任何瓜葛,她可以置身事外,但她就是放不下嘉良,爱情的力量或许就是这么伟大。但在江大明面前,她还不得不故做平静。
透过她脸部的神情,江大明能读懂静心内心的世界,他惨然一下,酸楚说道:“你在担心嘉良,是吗?”
她没说,双眼无神的扫向门外。
他的心里更加凄惨,但他是男人,必须表现出男人的伟岸和大度,继续道:“是吧?别担心,我不会吃醋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你们曾经拥有的感情。”
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我知道你现在想见嘉良,是吗?”
她还是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
他沉默了一阵,道“要不这样,等一阵子我想办法,安排你去看看嘉良。但现在不行,我去人家都不让进。刚才,我就是从那来的,任何消息也没打听到。你看这样吧,我先回沂安,到沂安看看情况再说。”
“哎。”她算是做了回答。
目送着江大明远逝的汽车,泪水夺眶而出。有伤心的泪水,也有愧疚的泪水,还有感动的泪水。为嘉良而伤感,为江大明而愧疚,明明江大明是那样的爱着自己,而自己是一次又一次伤人家的心,为自己拥有两个优秀男人的爱而感动。
为嘉良的事,张辉也正在四处奔波。
嘉良如果倒了,他在上岭的投资将承担巨大的风险。他来的时候奔的是嘉良,所以,也就忽视了秋国柱这个二把手的存在。现在,嘉良出了问题,上岭的工作临时由秋国柱主持。张辉明显看出秋国柱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在两委会宣布了,让他先停工,等待党委的最新通知。
停工一天就是几千元的损失啊,虽然,他和上岭乡政府签了合同的,单方面毁约是要由上岭乡承担全部损失,但是和政府打官司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不想和政府打官司。更何况,他看中的是陵山优厚的旅游资源和发展势头。他一旦撤资,可能马上落入别人的手中。所以,他最担心嘉良出事,他最期望的是嘉良没有任何问题,马上就能出来,马上就能回到上岭。但从各方面传来的信息,都与嘉良不利。他开始恐慌起来,他开始不分昼夜,四处奔波,托关系,走后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把嘉良给弄出来。
找包大海,包大海一脸的无奈,两手一摊,说爱莫能助。其实,包大海也怕嘉良出事,当初提拔嘉良的时候,他是从张辉手里得到好处的。他怕嘉良扛不住,把事情给抖露出来。所以,在关键时期,他必须保持冷静,甚至是低调,要不,秋国柱让张辉停工的时候他就干涉了,但是,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干涉的时候,所以,他袖手旁观,就连嘉良的事情,他也准备袖手旁观,但还得保证嘉良不出事。于是,他把事情推到市里,让张辉到市里找人,因为,齐三太是市反贪局局长,跟他这个县委书记是平级的,要想压倒齐三太,必须市里人出面。
……
张辉是一点就透。他也清楚,问题闹大了,包大海也只能寻求自保。要想让齐三太就范,必须市委书记、市长或者分管书记出面。虽然他是沂安市的著名民营企业家,能直接通到市长那,但是让市长帮一个腐败分子说话,自己还是没有这大的能量。他想来想去,还得找管琳。管琳虽然不是市长,不是书记,也不是分管书记。但她是市长的儿媳妇,她出面就相当于市长出面。
已经荣升为市妇联主任的管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正处级干部,进入市委委员的行列。在这个位置上再干上个三年五载的,做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进省委都有可能。
所以,公布的那天,她心潮滂湃的,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忧愁和不快。什么爱情?什么真情?在她眼里,只要有权势,比什么都强。虽然丈夫不能让她做女人,但公公让她做了女人。并且让她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个看似高傲的男人,还不是被她任意驱使。所以,她满足了。
但是,每次回到家里,看到丈夫痴痴的傻笑着;每次躺在公公的身下刺激而又紧张的偷欢,她都内疚,都恐惧,都感到屈辱。这时候,她都想到嘉良,她幻想着,她身上的男人是嘉良该有多好。但身上的男人却是她丈夫的父亲,自己的公公,这是乱伦,这是耻辱。但是,她是正常的女人,她需要男人的滋润,所以,她也就顾及不上乱伦还是耻辱。
张辉找到她并告诉她嘉良被调查组隔离的时候,这个要强的女人一下子变得虚弱起来,虽然她关闭了所有的空调,她还感觉到冷,是一种由里到外的冷。她开始在办公室了烦躁不安。
张辉交给了她一个难题,一个她几乎解决不了但还必须解决的难题。
她到现在对嘉良还有割舍不断的情感,她幻想着嘉良还爱她,做自己的秘密情人。所以,她努力的为嘉良做了一件又一件事情。她调动了所有的关系帮嘉良做上乡镇党委书记的职务,当然她也从张辉手中得到了好处。虽然嘉良没又向她做任何表示,但是她还是因为能为嘉良做事而欣慰。
但现在她知道,这件事情凭自己的努力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必须公公出面。她想起公公正好今天考察回来,她拿起桌上电话给公公打了个电话,问公公什么时候回家。
接到儿媳妇的电话,孙承华很兴奋,他愉悦告诉管琳自己已经回到了市政府,现在就在办公室,但晚上回家可能要晚些,因为康隆集团的老总康隆说好要给他接风。
听说公公已经回到了市里,管琳装作很兴奋的样子,撒娇道:“今晚早点回家,好吗?”
孙承华道:“有事吗?”
管琳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人家想你么。”私下里,她跟公公说话很放肆,他们也达到了放肆的程度。
但在众人面前,孙承华不能放肆,他对着部下自圆其说:“一个老朋友。”说完,继续和部下交流这次考察的体会。
挂了电话,管琳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反复考虑该如何向公公开口。就在这时候,孙承华打电话来告诉她,说自己参加完康隆集团安排的宴席还有重大活动,所以,他准备提前回家,让管琳先回家准备好。
听说公公要先回家,管琳立刻把工作向部下做了部署,部署完后就匆匆地向家中赶去。
为了给公公一个惊喜,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想要借这个机会再给给公公下 “毛毛雨”,让他无论如何帮忙把嘉良给弄出来。为此,她专门安排那个反应迟钝的保姆回乡下去给准备点土特产,家里只有她自己和那个没有任何情感和思想的男人小强。
孙承华一进门,管琳就扑上前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你这出去这么久?人家都想死你了!”孙承华一边脱外套,一边推开儿媳妇,表情严肃地说:“一会儿还要去参加康隆集团招待晚宴,我的时间不多!”
管琳受了这样的冷遇,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心想以前见了我还想馋嘴的猫一样,这会儿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但是自己有求人家,又不敢放肆,于是再次靠上前去,像蛇一样攀在公公的身上,嘟起了小嘴说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是不是在外边遇见好的了!”孙承华看到儿媳妇妖娆的样子,心里仅有的点伦理道德,廉耻之心全没了。淫笑道:“再好也没你好,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 。”
管琳听了心里一阵窃喜,但是还是假装正经的样子,低声道:“我可是你的儿媳妇,你不怕遭天谴。”
孙承华呵呵笑道:“不怕不怕,反正怕也晚了。再说,纵观中国历史,老公公和儿媳妇又不止我一人,李世民、唐明皇他们不都和儿媳妇吗?他们还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他们是人,我孙承华也是人,是沂安市市长,我也要成就一段千古佳话。”说完,手不安分的伸进管琳的衣服,准确而有力的抓住管琳那两座坚挺的山峰。
管琳虽然在心里骂自己淫贱,但为了嘉良,她必须让公公高兴,必须满足公公。她讨好般替孙承华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将那累累赘赘的东西拽出来,先是握在手里瞧了瞧,然后又不断的套弄着,在管琳的不断挑逗下,孙承华不一会儿就硬翘翘了,他正要翻身起来,却被管琳一把按住,嘴里娇媚地说道:“你躺着吧,别累坏了身子,还是让我来!”说话之间,自己翻身上马,劈开双胯,将那涨大的东西扶准,再慢慢地沉下去,待到尽根没入之后,然后长吸了一口气,便开始上下挺动起来……孙承华自在地躺在床上,舒服地享受着这一切,眼睛里看到身上的美人正微闭着双眼,散乱着长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富有节奏地摇摆着身子,那丰满圆润的身子在橘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愈发显得娇嫩迷离。他心想还是做官好啊,不仅能受人景仰,吃遍山珍海味,还能尽情地享受这人间美色。这样想着,只觉得自己的七魂六魄都随之飞上了天……
一番云雨之后,她说道:“我对你好吧。”
孙承华一边继续抚摩着她那由于激情而更加坚挺的玉峰,一边满足的说道:“好,好,公公忘不了你,等一阶段,我就向省委推荐,推荐你为副市长的候选人。”
管琳“啪”地亲了他一口,道:“你说的,可要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一定让你做副市长,天天在公公眼前,让公公看个够。”
管琳撒娇地把头埋进孙承华的怀中,继续哀求道:“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
管琳把求他救嘉良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锐利的眼神扫了管琳一眼,轻声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他求情?”
一向干练的她,现在像做错事情的小姑娘,恐惧的低下头,低声道:“同学。”
他不相信似的反问一句:“不仅仅是同学关系吧?”
她赶紧承诺道:“真的,我们真的是同学关系。”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孙承华停了半天,说道:“管啊,我们爷俩真的很对不住,这点我心里明白。但你既然决定在我们家了,就请你不要做对不住我们孙家的事。”
她已经压抑了很久,她真想出言顶撞,但想到嘉良还正在接受调查,必须由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人出面,她忍住了,谨慎的说道:“请您放心,我既然选择留在孙家,我就不会做对不住孙家的事。但是,出于道义,我还是请你出面帮嘉良一把,我听说,嘉良是个好干部,现在在基层这样的好干部不多,你不帮他,他真的就死定了。算我求求您了。”
孙承华沉思了半天。
按说,他不想出面帮嘉良,他感觉儿媳妇一定和这个嘉良的关系不一般,但儿媳妇既然求到了自己,他感觉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应该帮儿媳妇一次。管琳来到他家,很少提及其他方面的要求,这是第一次。再说,他也感觉他们孙家很对不起管琳的,他也从她身上得到了欢娱。但他思虑再三,考虑自己不便亲自出面,于是道:“管啊,别的事我好出面,这牵扯到反腐倡廉的大事,我不方便直接出面,你看这样吧。我先给齐三太打个电话,让你明天去找他,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当他面说,我相信,他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管琳知道,作为一市之长能打这个电话就行了,她不能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说了声:“谢谢您。”自从和公公有了那层关系,除了在众人面前,她就没叫过他爹。即使做那事,他们也都是独自享有各人的欢娱,他需要正常男人的性欲,她需要正常女人的情欲,除了这什么都没有。事后,他们也都是深深的愧疚,他愧对自己的儿子,她愧对那个是自己丈夫却不能让自己做女人的痴呆。他靠拼命的抽烟来麻醉自己,好在一天他在书中看到李世民、唐明皇强娶儿媳妇成就千古佳话,他才真正欣慰起来,更重要一点,他认为儿子是痴呆,不是正常人,他就这一个儿子,他必须帮助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为他们孙家完成传种接代的重任,他已经顾及不上将来儿媳妇生了儿子是应该叫自己爹还是叫自己哥。但是七年了,管琳那久经自己滋润的肚子就是没鼓起来,他开始伤心失望起来,但是,他还是寄托着希望。
她则赤身裸体躺在地板上想着往事,想着和嘉良一起走过的日子。
他慢吞吞地说了句:“谢什么。”
她没再说什么,把脸转向一边,眼光投向卧室。
公公忽然变成一个慈祥的老人,和颜悦色的说道:“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回屋去,帮我照顾好小强。”提到小强,他羞愧的掏出烟,向门外走去。
她和往常一样,赤身裸体的躺在地板上,冰冷的地板并没使她头脑清醒,她满脑子都是嘉良,满脑子想的都是见齐三太该说什么。
齐三太不是傻子。他一接到孙承华市长的电话,他就知道管琳来的目的。
虽然管琳说的很婉转,他回答的也很婉转。他告诉管琳说:“请管主任放心,只要嘉良没问题,我一定会让管主任满意的。”
一个多星期来,齐三太感觉气已经出了。毕竟,嘉良还叫他一声姑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他也感觉不能对自己这个侄女婿痛下杀手,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嘉良,让他知道不听从自己的下场,给他个下马威。
并且,在家里。他那个糟糠之妻整天是鼻子一把,眼泪一把,让他救救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女子。提到沈青他也是爱恨交加。沈青毕竟也给过他欢娱,他恨的是沈青现在竟然不识抬举,竟然敢拒绝自己。
现在看嘉良的样子,他感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应该借市长的面子收手了。但是,说再好也不能让嘉良留在上岭,嘉良在上岭一天,他和他干儿子颜克南的如意算盘就不能实现。所以,他还要等,等上岭的事情定下来,等秋国柱能真正主持工作再把嘉良给放出来。那样的话,嘉良即使出来了,他也回不到上岭去。他回不到上岭,上岭的天下还是他干儿子颜克南的,也就还是他齐三太的。
但是,他必须想办法先把沈青给弄出来。他是答应老婆的,老婆毕竟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不看僧面看拂面吗。但是,沈青收受贿赂近百万已经成为事实,不判刑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想到了取保候审。
齐三太已经把调查组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所以,所有的调查,所有的工作都是按照他的思路来的。由他出面对沈青进行取保候审不是什么难事,再说,沈青的问题也已经基本落实清楚,加上孩子还小,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所以,调查组一向市纪委汇报,和古岩县委做了协调,办完相关手续,沈青就被先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的沈青,可怜巴巴问调查组人员:“嘉良什么时候能出来?”
调查组人员不屑的答道:“你能出去就不孬了,你还等那个贪官,等着吧。”
她心里一阵酸楚,慢腾腾地走出反贪局的大门。
在反贪局的门口,沈青遇见了周小敏,她是来探视嘉良的。她一见到沈青就哭了,不住的问沈青:“嫂子,嘉良哥怎么样了?他,……他没事吧?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这孩子自从爹死了之后,就把嘉良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人,她还等嘉良出来帮她找工作,所以,从嘉良进去那天起,她就三天两头的朝反贪局跑,希望嘉良早一天出来。今天,见到沈青,就象见到了亲人一眼,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沈青,也一直把周小敏当成妹妹看待,她不断地安慰着她:“别哭了,妹妹。嘉良不会有事的。”她安慰了周小敏几句,就向家里赶去。被关进反贪局这么长时间,她不知道家里怎样?她不知道儿子怎样?她想家,她也想儿子。但是,她还要救嘉良,她是那样的后悔,她感觉是自己害了嘉良,所以,她必须救嘉良。她想到了刘艳,也许这时候只有刘艳才能说清楚所有的一切。
她用路边的电话给刘艳打电话,刘艳一听到是她的声音,立刻挂断了电话,任她再怎么打,就是不接。最后,干脆关机。她无助的放下电话,转脸就走。摊主却叫住了她,问她要电话钱。
她傻了,她才知道自己刚从反贪局出来,身上没有一分钱。正在她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个女人替她付了电话钱,等女人转过脸来,她才看清女人是静心。
静心也是出来打探嘉良的消息的,在这里无意中遇见了沈青。看见沈青没钱给人家,她就帮她付了电话钱。
两个曾经是情敌的女人,现在却是出奇的友善。静心理解沈青的窘态,请她到一家茶社坐下,她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静心急切的打探着嘉良的消息,沈青再也没有吃醋的意味,把自己知道全部告诉了静心,但她也是一知半解。她告诉静心,嘉良可能一时出不来。说到最后,她伤心的趴到静心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都怨我,都是我害了嘉良。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静心一边安慰着沈青,一边在努力着思索着营救嘉良的办法。其实,她比沈青还难受,但是她不能哭,现在不是自己哭的时候。
之前,她和江大明想了无数个办法。但一个又一个办法都被他们自己否定了,最后,还是江大明脑子开阔,他想到了齐三太。他说,只要齐三太出面,嘉良的问题就会好不少,因为齐三太虽然不是调查组组长,但调查组的人都是市反贪局的,他这个局长出面应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但谁出面去找齐三太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
就在造成,江大明回沂安找朋友帮忙看能不能说服齐三太了。静心把忆忆送到少年宫之后,满脑子都是嘉良的事,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在这时候,她看见沈青没钱给人家,人家不让她走的局面。她赶紧走上前去,帮沈青把钱给了人家。
现在见到了沈青,她忽然想到了说服齐三太的最佳人选。静心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就是沈青。因为沈青是齐三太的妻侄女,世界上哪有姑父不帮妻侄女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情仇。
听静心说让自己去找齐三太,沈青沉默了。她也知道,找齐三太是救嘉良的唯一机会。但是,她想到齐三太那色眯眯的、不住往自己胸部扫的眼神就恶心。但在静心面前她不好什么。她含糊不清的搪塞道:“好吧,让我想想。”
静心不知道里面的猫腻,非常关切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他是你姑父,你是他侄女子,一家人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再不找他,嘉良哥……,许嘉良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她说完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她本来喊的是嘉良哥,但喊出来之后感觉在沈青面前不是自己能叫出口的,所以很快就改成许嘉良三个字。
沈青其实并没注意静心称呼上的变化,她一心想的还是嘉良的事。事情都是自己惹的,自己必须想办法把嘉良弄出来。静心说的对,现在不能再也什么顾虑了,她唯一能找的,也只有齐三太一人。但是,她就是不想见到齐三太那令她恶心的眼神。她于是有气无力地跟静心说道:“我想想再说,好吗?静心妹子。我得先回家看看朵朵……”提到朵朵,她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向地上洒落。
看着沈青远去的背影。静心的心也在流血,既是为嘉良而流,也是为朵朵而流。就在昨天,她去了一趟山里囤,专门去了许实诚老汉家,在许实诚老汉家,她看见朵朵不住的哭喊着“爸爸、妈妈。”许实诚老汉老两口也陪着孙子不断的掉眼泪。
看见一家人的残景,静心的心像被刀扎的一样。她安慰了老人两句,就赶紧走了,她看不下去老人痛苦的样子。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看着齐三太这条线,沈青为什么不找,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这件让她无法想明白的问题。
沈青直接回到了山里囤。看见妈妈突然出现在眼前,刚刚平息下来的朵朵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扑近沈青的怀里。大声的叫着“妈妈。”
一家人都围着沈青不断的抹着眼泪。
是啊,事情对老人来讲实在是太残酷了。一下子被“逮”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在他们眼里,孩子已经犯罪被逮捕了),老人怎能经受得住如此的打击。好在孙子在他们身旁,他们必须支撑着,他们不能倒下。
现在儿媳妇回来了,他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许大妈头脑一阵昏厥,跌落在大门旁。好在大路上都是人,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老人扶起来,拍的拍,捶的捶,老人才从昏厥中苏醒过来。
老人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呢?”她这时候才发现,回来的只是儿媳妇一个人,儿子还没回来。
沈青嗫嚅着:“他,他还没出来。”看见最疼爱自己的奶奶的样子,朵朵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许大妈听说儿子还没回来,无力的抬起头,盯着天,道:“造孽啊,怎么会这样?”
许实诚老汉倒平静了很多,安慰老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孩子还没出来,你可要顶住啊,你顶不住,孩子再不出来,那可……”老人说不下去了。
许大妈一激灵,竟然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无力的唏嘘道:“是,我得挺住。我相信我儿不会出事的。”说完,在众人的帮助下,又坐到了板凳上。
大儿子、女儿听说娘出事了,也都赶了过来。看娘已经没事了,他们才放下心,马上又围到沈青旁边,急切的打听着弟弟的休息。
看见一家人的样子,沈青羞愧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是那样的后悔,后悔自己害了嘉良,害了这有家人。她把朵朵交给姐姐,让姐姐和嫂子帮自己照顾朵朵,自己准备去找齐三太。她现在再也没有别的门路,她必须去找齐三太。因为,她有她的私心,她想救出丈夫。她也不想自己呆在牢里一辈子,她知道自己的罪行,落实清楚了,嘉良或许没问题,顶多是管教家属不严,但她是不行的,她不想坐牢,毕竟她才三十多岁。
朵朵这次很听话,看见妈走了,竟然没哭。